第66部分(第2/4 頁)
活動不方便,也就沒跟著秦放他們去走,一個人坐在操場上曬太陽,間或看看秦放停在福利院大門口的車,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轉頭看時,陡得嚇了個激靈:車門開著,下頭站了個年輕的姑娘。
那姑娘清瘦清瘦的,栗色長髮,臉色蒼白,五官精緻漂亮,站在車子的陰影裡,像根伶仃的竹子。
顏福瑞反應過來:“你剛坐車上?你是跟秦放一起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撐著邊牆站起來,步子遲滯地想往外走,才走了兩步,那個姑娘說了句:“顏大爺,你腿腳不方便,我過來吧。”
顏福瑞看著她往這邊走,看著看著,心頭忽然升起怪異的感覺來,這姑娘走路的姿勢,怎麼這麼奇怪呢……
具體怎麼個怪法說不出來,就是覺得不對,正常人走路不該是這個樣子的,顏福瑞暗自嘀咕:長這麼漂亮,走路的姿勢也好好糾正糾正嘛。
那姑娘走到近前停下,說:“我叫易如,是秦放的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秦放怎麼從來沒跟他提過呢,顏福瑞心裡頭納悶,但又止不住有些欣喜,他不知道該怎麼最大程度地展示自己的友好,愣了會之後,突兀地伸出手去:“你好你好。”
易如遲疑了一下,才伸手出來,她帶著手套,伸手的姿勢也跟人不同,兩手交握的時候,顏福瑞腦子裡冒出個念頭:不是說女人的手要柔若無骨才好嗎,這位易小姐的手,有些硬邦邦的啊。
易如給顏福瑞解釋:“本來秦放讓我待在車上等他的,車裡悶,我下來站會,正好看到你,順便打個招呼。”
既然都是朋友,幹嘛藏著不讓見呢,顏福瑞想不通,但還是熱情地跟她寒暄:“坐啊,坐吧。”
為盡地主之誼,顏福瑞吃力地伸手去拖旁邊空著的板凳,易如攔住他:“顏大爺你坐,我自己來。”
易如這姑娘,不動的時候,可真像幅精工細描的美人圖,但只要動起來,就怎麼看怎麼違和,顏福瑞盯著她的腿看,驀地跟她的目光對上,賊被拿贓一樣窘迫,乾咳了兩聲之後,趕緊把目光移開了去。
易如反而很是不以為意,她拖著凳子坐到顏福瑞身邊,很突然地問了句:“顏大爺是不是覺得我走路挺奇怪的?”
顏福瑞嚇了一跳,趕緊裝著二五八樣的:“沒,沒啊,這每個人走路,都有自己的習慣……”
他後半句話沒能說完,伴隨著好像金屬扣解開的聲響,易如把左腿卸了下來,平託到他面前,那條腿的腳上穿著長靴,漆皮的鞋面上蒙了些灰塵,易如說:“有點髒了。”
說著往鞋面上吹了吹,又用戴著手套的手抹了一下,然後抬頭看顏福瑞:“就是這個原因。”
顏福瑞的頭皮突突的,倒不是怕,而是覺得自己揭人傷疤一般難堪和尷尬,他張了張嘴,本來想說兩句寬慰的話的,但是一個沒控制住,目光又飄到她另一條腿上。
“也是。”
顏福瑞不敢說話了,易如俯身把卸下的那條腿裝上,起身時,兩條胳膊撞了撞,發出鏗鏗的聲響。
“這個也是。”
顏福瑞一時間瞠目結舌,他仰頭看著站著的易如,易如伸出手,從頭頂開始劃輪廓,沿著肩下,到腰,到大腿下,又順著另一邊繞回頭頂,向著顏福瑞笑了一下,說:“顏大爺,你別怕,這部分,還都是真的。”
顏福瑞讓她笑的毛骨悚然,倘若換了個人,顏福瑞可能會覺得同情,或者敬佩她身殘志堅,但是面對易如,他沒法調動這種情緒,他覺得這姑娘像是鬼門關口爬出來的厲鬼,撿起了殘肢拼組成人的身體,又回到人間來了。
易如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吩咐他:“顏大爺,秦放讓我待在車上,你就別跟他說見過我了。”
顏福瑞趕緊點頭,大太陽下,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
其實那次,並沒有瞞住秦放,陽光福利院的操場是泥地,上面一層的灰土,易如走過之後,地上兩行淺淺的歪歪斜斜的腳印,秦放回來後就看見了,說了句:“易如來過了啊?”
面對秦放,顏福瑞沒有那麼多避諱:“她……怎麼了啊?”
“被砍的。”
顏福瑞心裡咯噔了一聲,他忽然想起了秦放的手臂,但是秦放沒有就這個話題再多說,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顏福瑞,記著我的話,多活幾年,我以後隔一陣子,就來看你。”
說這話時,秦放的眼底不乏寂寞,過去的幾年,他只見過顏福瑞一兩次,平時也不大溝通,直到這趟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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