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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爪撲了個空,因為阿希姆不像楊歡料想那樣向左移躲避匕首,他手腕一沉,鐵爪在撞到樹幹前靈活地折向,往上輕輕一跳,筆直投進阿希姆懷中。
阿希姆不閃不躲,任由鐵爪掛上他左胸,銳利的爪尖即刻刺破軍服捅入皮肉,痛得像被生生摳下一塊肉來。
但槍聲已經響了。
楊歡踉蹌退後幾步,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就在他的腰腹之間,一層更深的溼色緩慢地透過黑T滲出。
“不要殺他!”陳曦躺著的方向看不到來人是誰,她猜測是阿希姆或者雷恩其中之一,“他是老師的兒子!”
那又怎樣?阿希姆想著,踏前一步,毫不猶豫地二次扣動板機。
他殺楊歡之心太堅定,槍口瞄準他的頭,楊歡恰在此時俯下身,子彈射了個空。
楊歡用一隻手按壓住腰腹間的傷口,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指頭捏住陳曦喉管。殺人於他早已近乎本能,即使在他瀕死前最後一刻,也能意識清醒地控制自己的手,稍微用力,就能讓她死得乾淨利落,絕無後患。
短暫的一秒鐘內,他心中甚至升騰起惡意的快感,垂眸看向陳曦,想在她臉上找到恐懼或是驚慌,最好她苦苦哀求他饒命,他只要動一動手指,便能將所有煩人的不想聽的話都輕描淡寫地捏碎!
可陳曦的臉色很平靜,甚至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坦然,她根本沒有看他或是他那兩根操控她生死的手指。
她閉上了眼睛。
皇家衛隊的銀柄槍裝飾作用大於實用,阿希姆步步逼近,射出最後一枚子彈。
楊歡被槍響驚醒,捏住陳曦喉管的手一抖,她發出半聲悶哼,他又不假思索地鬆手,撐到陳曦頸側,就勢一個前滾翻。
子彈射入泥地裡,爆起一片腥膩的腐土,黑色的土壤和碎葉撲了陳曦滿臉。
楊歡身手敏捷還在阿希姆之上,雖然受了傷仍然縱躍如飛,阿希姆甩手將空彈的銀柄槍擲過去,楊歡狂奔途中聽到風聲,頭也不回地向右側扭身閃躲,卻扯到腰腹的傷口,動作緩了一緩。
銀柄槍重重地砸中他的後腦勺,竟把他打得腳底發虛,一個趔趄接一個踉蹌,狼狽不堪地向前撲倒!
眼看地面越來越近,楊歡不敢腰腹用力,單手疾撐住地面,飛起一腳後踹,緊跟著另一隻腳側踢。
阿希姆也跟一腳蹬過來,兩個男人兩條腿相交,倒與楊歡和陳曦交手的招式相仿,陳曦輸給了楊歡的鋼筋鐵骨,阿希姆這條腿裡卻真正藏著釘子!
“哐”一聲脆響,陳曦聽得咋舌,這兩人不像血肉之軀的交鋒,倒真的彷彿鐵鑄的筋骨。她躺在地上視野有限,看不到誰佔上風。頓了頓,楊歡往她的方向退出半步,阿希姆卻穩穩站在原地。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楊歡雙目通紅,周身環繞著超越溢值的怒氣,彷彿隨時可能爆開的炸彈。阿希姆卻仍是面無表情,只有熟識他的人如陳曦,才會注意到他額角綻裂的青筋,絲綢手套之下雙拳緊握,指骨被捏得“咯吱”作響。
這是一場雙方都處於暴怒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鬥。
楊歡突然精蟲上腦對她動手動腳的時候,陳曦趁機做了一些事。
她在鞋尖裡藏著刀片和微量黑火藥,都是阿希姆換衣服的那點時間裡安德烈安搞來的備用品,本不該用上。
楊歡當然脫了她的鞋,作為一個專業的殺手,他確實卸掉了她身上所有可能存在威脅的物品,無論那看起來多麼無害,就像三天前的她一樣。
不過他把鞋就扔在旁邊,陳曦努力伸直腿就能夠到的地方,只能算他過於自信,而她運氣不錯。
是的,陳曦向來覺得自己運氣不錯。
沉迷於□□的男人總是喪失警惕性,陳曦勾到鞋子,用大腳趾在鞋尖上使力一按,那隻鞋先往下沉,旋即蹦了起來。
地面厚軟的落葉層成了吸音墊,沒兩三下,那隻鞋蹦蹦跳跳地挪到近處,就停在她左手一臂之外。
然後阿希姆趕到了。
兩人打得熱鬧,誰也沒空理她,陳曦從容地從鞋尖掏出刀片,先割斷捆手的襯衣,又坐起身,解開綁腳的仔褲。
實在沒衣服穿,她抖開兩塊碎布裹住自己,拿已經廢掉的胸圍隨便一勒。
那兩個男人一邊打一邊搞破壞,滿地落葉亂飛,到處是黑土殘渣白石碎屑,攪和得天昏地暗。
陳曦皺著眉搓了搓臉,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是什麼倒黴樣子,循著記憶覓過去,在阿希姆現身的那棵楓樹旁找到她的鋸齒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