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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贏來的全部籌碼繼續推出去,於是翻倍翻倍再翻倍,金燦燦的籌碼迅速由一疊變成兩疊、三疊,高高壘起,金柱般包圍他。
同樣包圍他的還有興奮欲狂的賭徒們,一個個臉漲得通紅,緊張得屏住呼息,瞪圓銅鈴大的眼睛跟著楊歡押注。
楊歡這一把押的是六,他剛買定離手,“刷刷刷”無數籌碼像下冰雹那樣投了過來,淹沒半個臺子,他的粉絲們齊聲高喊:“六!六!六!六!”
搖骰盅的荷官是一位年輕的金髮女郎,穿一身臀部開著高叉的燕尾服,身姿曼妙面容姣好,可惜此刻臉色慘白,簡直像隨時都能哭出來。她求饒般左右望了望,卻只能看到狂熱的賭徒,聽到排山倒海的“六”。不敢多耽擱,她顫抖著揭開骰盅,果然是六點朝上。
尖嘯和歡呼聲震耳欲聾,陳曦轉頭看錢儀吉一眼,做了個手勢。
五秒鐘後,整個賭場的燈突如其來地全部熄了,再過一分鐘,燈光閃了閃,大廳內重新恢復明亮,賭桌前的楊歡卻消失無蹤,徒留七根閃瞎人眼的金柱。
陳曦送走千恩萬謝的錢儀吉,覺得有點對不住這位大佬,明明是她們這邊不講規矩踢館在先、搗亂在後,人家還要被逼著打落牙齒和血吞。
不過沒辦法,她嘆口氣,說得難聽點,她們現在就是一群逃犯,除了壓迫更見不得光的黑幫,也尋不出什麼別的脫身途徑。
雷恩和阿希姆不知去了哪裡,陳曦回過身,楊歡懶懶散散地站在她身後,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如果不給他找點事做,難保剛才的盛況不會重演。
“來。”她伸手牽住楊歡,這個動作最近做得愈來愈自然,她發覺楊歡有點面板飢渴,每當她主動觸碰,他總是要更聽話一點。
賭場的西南角落裡有個小小的吧檯,畢竟不是酒吧,在物資匱乏的戰時沒有什麼像樣的好酒供應,吧檯前客人寥寥無幾。陳曦帶著楊歡到吧檯前,和酒保聊了幾句,後者欣然讓出位置。
“謝啦。”陳曦對酒保點頭,心知他是給老闆的貴客面子,又衝著二樓望向這邊的錢儀吉揮了揮手。
不等她吩咐,楊歡已經自發地在吧檯前坐下,這一方角落為了氣氛沒有裝大燈,只在陳曦背後有盞暖橘色的壁燈,竟沒有客人認出他這位剛剛大出風頭的賭神。
“你怎麼說也在‘星空’待過,卻沒有喝過我調的酒,”陳曦笑著搖了搖手指,“今天就給你補全這個遺憾。”
她說完就東翻西找地忙活開,完全沒注意到楊歡的眼神不對勁,直愣愣地盯著她那根在燈下微微透光的細長手指,覺得尖牙有點癢。
材料有限,楊歡又體質特殊,陳曦也不敢讓他喝酒精濃度太高的東西,最後只調出一杯淺褐色的淡酒。
“試試看,”她輕巧地推過去,“像你眼睛的顏色。”
是很像。楊歡低下頭湊到酒杯近處,暖色的燈光軟軟地耷下來,隔著透明的玻璃杯壁,淺褐色的酒液漸遠漸深,彷彿溪流融進大河,百川入海,洶湧歸於平靜地匯聚成他一雙眼瞳。
陳曦耳邊猝然響起房東太太的嘆息聲。
“上帝原諒我,他真是英俊。”
“上帝原諒我……”雷恩從洗手間裡掙扎出來,忍不住自言自語地抱怨,這麼大的賭場居然只有一間廁所!
他整理著黑袍和領巾,偶然抬頭一望,看到阿希姆修長的身軀非常打眼地倚在樓梯口的欄杆旁,臉卻朝向另一邊。
他跟著瞧過去,光線不好又有點近視,只隱約分辨出那是吧檯的方向。
難道失憶的可憐蟲想借酒澆愁?他胡亂猜測著,快步走過去,阿希姆聽到了腳步聲,將目光轉向他。
“兄弟——”雷恩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到以後自己還有點不敢置信,翻過手掌傻看,連線下去的話都忘了說。
阿希姆也不催他,安靜地等著,雷恩回過神後又拍了拍他,自以為是地安慰:“別擔心,失憶不是什麼大毛病,沒準過幾天就想起來了。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和親愛的會對你不離不棄的。”
這番話並沒讓阿希姆覺得好過點,相反,他目光奇異地盯著雷恩,慢慢皺起了眉頭。
“‘親愛的’?”
“啊?”
“你叫她‘親愛的’?”
“哈哈,因為我愛她啊,全世界最愛她。”
“你想娶她?”
“不,據我所知,帝國的婚姻法不支援教職人員結婚。”
“我不明白。”
“以後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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