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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司克特大臣閉了閉眼,薄薄的眼瞼內透進肉紅色的光,依稀像是多年前那個夏日午後的圖書館窗前,他抬手遮眼,調皮地鑽進指縫那縷陽光。
“那孩子……他的老師曾是我一位摯友……陛下,人老了就會懷舊,我已經老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天都看著過去的時光從我身邊溜走,走得如此輕鬆,彷彿我對它們毫無意義……”
“陛下,我現在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過去的場景,一幕一幕,像您在包廂裡看過的戲劇,前一幕常常來不及消失,後一幕已經上演,彼此各不相干。”
“我的朋友,他和我有著相同的理想,陛下,這就像奇蹟……誰又能想到呢,宇宙裡那些像沙粒一樣常見的星星,隔著無窮無盡的距離,其中一顆卻和另一顆在同樣的時間誕生,沿著相似的軌跡執行,不約而同地孕育出生命……陛下,我的朋友沒有來得及實現他的理想,他把他的學生留給了我……而我如今也只剩灰燼,無力再燃燒……”
老人忽然劇烈地喘息,抽氣聲難聽得彷彿切割,光是聽著都有*的疼痛傳染過來,皇帝嚇得一疊聲叫人,玻璃門滑開,守在外面的醫生們一湧而入。
皇帝被客氣地請了出去,他不敢走遠,失魂落魄地在病房外徘徊,腦子裡一遍遍重播剛才的對話,越想越煩惱,忍不住抬手狠狠抓扯頭髮。
“陛下!”一直形如木偶的皇后今天初次發出聲音,皇帝茫然地向她轉過頭,以為她又要糾正自己的行為不符合禮儀,不耐煩的斥喝已經到了嘴邊,卻看到她身邊多出一個棕紅色頭髮的年輕男人。
皇帝當然認識他,那是皇后的侄子、下一任安茹公爵、紅獅團的安德烈安德薩伏伊少校。
☆、第55章 番外理想
十七歲的喬治司克特在圖書館裡睡得正香,被一陣螞蟻啃噬桌腿般的竊竊私議吵醒。
“是他嗎?”女孩子的聲音婉轉如夜鶯的輕歌。
“對,那個聯邦來的留學生,最聰明也最漂亮,就是傲慢得像只脖子不會打彎的天鵝。”
“噗——”司克特被這絕妙的比喻逗笑了,從一排排的書架後面探出腦袋,看到兩個年輕的女孩兒像一對受驚的鴿子那樣輕盈地飛掠而過。
他追著姑娘們的背影又看了兩眼,忽然發覺也有人在看他,目光轉過去,與對方不期而遇。
那是個黑頭髮黑眼睛的東遺人,哦,或者說聯邦人,在帝國與聯邦無數次偽裝停火的間隙,見縫插針般深入敵營。
司克特突然對他產生了興趣,他本來就處於人生中最不安分的年歲,每天早晨都有千百個稀奇古怪的念頭在大腦中滋生,到傍晚時能拋棄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留下百分之一配給豪情壯志,第二天早晨再忘個精光。
“嘿!”他衝對方揮了揮手,“你好,我是喬治,我也喜歡那本書。”
聯邦少年手裡拿著的金裝書書脊向外,陽光亮閃閃地投在上面,似乎還怕人們不能一眼看明白那兩個字的涵義。
“《曙光》。”司克特讀出來,“我喜歡他的評論,文字在他手裡比劍更犀利,在他眼裡,我們的社會制度是垃圾,政府裡充斥著廢物,道德都是狗屁,讀起來很爽。”
“只是‘爽’?”
“啊?”司克特愣了一下才聽出他被諷刺了,聯邦小子的聲音很好聽,音色像某種音域寬廣能演奏出華麗低音的樂器。
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示好卻慘遭打臉,年輕的司克特漲紅臉,搜刮出滿肚子尖酸話正要反駁,卻聽到對方又嘆了口氣,低低地道:“你說得沒錯,只是爽。他幾乎批評了一切,卻也拿不出象樣的解決方案。如果我們的未來只有在糟和更糟之間選擇,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司克特有點慚愧,他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或許這就是他和聯邦小子的區別,原來對方不是隻會空談,而是真正地在思考。
“呃……”他撓了撓頭,將本來就睡亂了的柔軟金髮撓得四處亂冒犄角,他的新朋友看得失笑,他也沒發覺。
就這樣吧,司克特想著,告訴他吧,我的理想。
那些在每個早晨不會如晨星般閃耀在思維天空,每個夜晚不會如塵土上的字跡被抹去,那些存在於他每個呼吸,每次回眸,從不刻意尋覓,卻一直都在那裡……那個念頭,如同一朵不請自來攀附衣角的薔薇。
“其實,我、我……”司克特在夏日午後的陽光裡看著對面的少年,他站在一排高高的書架前,半垂著眼,黑色的髮梢遮暗了他的眉睫。
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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