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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咯咯,”房東太太誇張地捂住嘴嬌笑,掩不到的上半張臉卻笑成一朵菊花,“你們繼續,千萬不要在意我!繼續!”
她利索地又拉攏了門。
窗外光線愈漸暗淡,雷恩把窗簾掀開一條縫看了看,又放了回去,順手抹平幾絲褶皺。
他轉頭看了眼封閉的橡木門,沒有人進來,也沒人要求他出去,他已經在這裡陪了教皇十二個小時。
這不正常,他想著,又或許這才是正常,一小時前他曾經推門看過,走廊上人跡渺然,侍從說紅衣主教們都去了會議室。
已經到了連基本的面子功夫都不耐煩再做的時候,雷恩慢慢地走到床前,重新跪下來,凝視半昏迷狀態的教皇。
老人時醒時睡,醒著的時候唸誦《遵行耶和華燈光者免入網羅》,睡著了也並不安詳,喉嚨裡不停翻滾風箱一般粗糙的喘息。
瀕臨死亡的痛苦比死亡更可怕,雷恩想,輕輕拉過教皇一隻手,低下頭將額頭貼在冰涼的手背上。
“耶和華啊……”他低喃,“請引領您的僕人。”
但他不相信天堂,如果真的存在天國,只不過是另一段痛苦的旅程,因為思想和靈魂才是人類痛苦的根源。他寧願祈禱死亡的世界是一片永恆的寂靜。
掌心中的手忽然抽搐,雷恩倏地抬起頭,教皇不知何時又醒了過來,這次看起來比之前幾次的情況都要好,渾濁的雙眼居然聚集了幾分神采。
“閣下,”他疑心是迴光返照,輕言細語地出聲安撫,“您看起來好多了,需要叫人來嗎?”
教皇緩慢地眨著眼,目光渙散地望著虛空,像是不能聚焦,許久以後才停留在雷恩臉上。
“……”他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反而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閣下!”雷恩連忙爬起身,單膝跪到床上,一隻手扶住教皇的肩膀,另一隻手努力拍撫他的胸膛,“我去倒杯水。”
他剛想轉身,右手袖尾卻傳來拉力,同時右掌被攤開,教皇冰冷的手指在掌心中顫抖著畫出一個個通用語字元,最終組成一個可怕的詞——
中毒。
“……民意調查顯示,支援皇帝陛下的民眾超過百分之四十五,百分之三十的民眾堅持參議院才是國家最高權力機構,百分之二十五的民眾棄權。示威人群現在聚集在緬湖大橋,我們看到參議院的大門緊閉,議員們依然保持著沉默,拒絕對此次請願活動發表任何意見……”
阿希姆“啪”一聲關掉腕錶上的虛擬視屏,翻過表面看了看時間,有線電視網直播帝都的示威you行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三十個小時沒有限電也沒有戒嚴,至少所有人都知道民用供電系統和帝都的警力已經落到皇帝陛下手中。
他站起身,像皇帝那樣在狹窄的囚室內踱步。
首相意外身故,副首相地位未穩,政府部門那邊可以放置;教皇“病逝”,教會選舉新教皇需要時間;軍方對和談一向不滿,中立……
民意可以利用,平衡可以打破再重建,現在的局勢無疑對皇帝陛下有利,只剩下最後一個不確定因素。
阿希姆停下腳步,用左手抻直因為看錶弄皺的右邊衣袖,慢條斯理地擰緊一顆鬆開的黃金袖釦。
他面容鎮定,神色專注,如果有人看到他,絕不會以為他只是在處理一顆釦子,就像在胸有成竹地動手解決最後一個不確定因素。
☆、第四十章 -為了消滅的紀念
氣氛有點……尷尬。
陳曦悄悄瞟一眼埋頭扒飯的楊歡,又瞥向餐桌對面笑眯眯盯著他看個沒完的房東太太,很想把臉藏進手心裡。
餐桌底下有什麼溼漉漉的東西蹭著她的小腿,她趁機彎下腰,撩起桌布,對上大黃傻乎乎地長臉。
土狗看到她,條件反射地後腿著地坐好,伸長舌頭“哈哈”喘氣,也不管從它背上“滋溜”一聲滑下來一坨軟綿綿暖洋洋的毛團。
陳曦嘆口氣,把摔得暈頭轉向的貓仔撈起來,扒開它的眼耳口鼻檢查一番,確認氯胺酮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小喵不太舒服地在她手心裡“嗚嗚”叫,被她放掉以後往前滾了兩圈,蠕動著又縮回大黃背後。
好像沒以前機靈,也沒那麼靈活……陳曦心情複雜地輕撫狗頭,直起身,夾了兩塊自己盤子裡的排骨餵給它。
餐桌底下是一齣戲,桌面上也是花樣百出,房東太太就著楊歡下了大半碗飯,突兀地冒出一句:“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真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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