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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靜,鄢姑娘可是循著酒香走來的?”
鄢然順勢坐下,以手支頤,輕輕開口,“四美具,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可願讓我暫且充當一回佳人,與君笑飲千萬場,不訴離殤。”
“千萬場?”恆衍聞言嘴角漾起了些許笑意,斟了杯酒遞與鄢然,“此酒烈得很,鄢姑娘還是少喝為妙。”
鄢然伸手去接,手指觸及間,恆衍感受到她指尖的絲絲涼意,不禁蹙眉,徐徐道,“已是仲春時分,鄢姑娘的手為何還如此涼?”
“額。。。”思及是冰魄的緣故,鄢然急忙解釋道,“是我自己體寒的緣故,從來。。從來就是比較畏寒的。”
“哦?是麼?鄢姑娘還是應當心身子。明日,還是吩咐惜兒多準備幾身厚實的衣裳吧。”恆衍又飲盡了一杯酒,緩緩道。
鄢然笑著應答,豪爽地一飲而盡。酒雖烈,但入口香醇,回味甘冽。默默地自斟自飲,也不言語。
恆衍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終是也未說什麼。
二人皆是沉默不語,周遭一片寂靜,偶有風拂過樹葉時發出的瑟瑟聲,更顯得此時的靜謐。
許久,久得連鄢然都驚詫他是否已悄然睡去時,恆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鄢姑娘可有求而不得之物,亦或是有心愛之物被他人奪去了的?”
鄢然有些恍神,略思索些,方答道, “自然是有的,世間之事哪能具是圓滿的。”頓了頓,眉眼漾起了笑意,開玩笑道,“不過。。。也不多。我也不是那麼的弱,哪能凡事皆讓人給搶了去。”
聞言,恆衍抬頭向鄢然望去,只見她略有些緋紅的臉頰漾出了一個足以傾城的笑靨。笑靨如花,卻比花嬌豔,讓人,忍不住地去愛憐。
“不過,”鄢然沉思片刻,輕咬著嘴唇,認真地開口,“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這些,不都是命裡的定數麼?”
恆衍有些沉思,神色飄渺,執杯久久未飲。眼眸深處,滿是蕭條之意。似是蘊含了蘊含了紛飛大雪,又滲出獨釣寒江的千萬孤獨。
睡意緩緩襲來,眼皮也愈來愈沉重。漸支撐不住,鄢然趴在青石玉桌上,昏昏欲睡。半晌,恆衍從渺遠的思索中回過神來,扣了扣玉石桌,輕輕開口,“鄢姑娘,更深露重。你還是回房歇息吧。”
“就一小會兒,就讓我在這歇息一小會兒。。。”鄢然央求道。聲音漸弱,呼吸趨於平穩。
恆衍又喚了兩聲,卻沒有得到應答。無奈,他起身將鄢然抱起,輕輕地緩緩地,怕是驚擾了她的美夢。連他自己也詫異自己此時的動作。
環抱著鄢然柔軟的身軀,恆衍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心安之感。她淡淡的體香混雜著清酒的芬芳縈放下繞於恆衍,散落的髮絲掃過恆衍的臉頰,挑起了他內心的悸動。走得慢些再慢些,只願這是條沒有盡頭的路。
可凡事皆有終點,終是走到了鄢然的閨房,恆衍輕輕地將她放下,心底深處卻浮起一陣失落。
他為她掖好了被角,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有些東西,是我的,我便要分毫不差地奪回來。就算是放棄,也得由我說了算。”明明是如此決絕的話語,說得卻如同情人間最溫柔的呢喃般。
說罷,恆衍頭也不回地決絕地邁出了房門。
初次相見,恆衍心中已有所盤算。對於鄢然,他不過是將她看做為一件籌碼。只是,當時的他,並不知在這場博弈中,自己下的賭注有多重,重到至死前想起,依舊是心底深處難以言明的殤。
終是,徒喚了枉然。。。。。。
次日清晨,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幾縷陽光穿過雕花的窗戶,落在地上斑斑駁駁的光影。窗欞上的幾隻鳥雀,唧唧喳喳地叫喚著,此起彼伏,相互應和。
大好韶光中,鄢然恍恍惚惚地睜開了眼。不慌不忙地伸了伸懶腰,揉了幾下眼睛,伸了幾下腿。這之後,才算是真正地清醒過來。
盤腿坐在床榻上,她揉了揉了散亂的頭髮,努力回想昨日的情形。不由得佩服,自己的酒品竟是如此的好。在飲完那樣烈性的酒之後,竟是不哭也不鬧,還能順著原路回到房間倒頭就睡。完全沒發生戲摺子中常演的什麼“借酒撒潑”或是“酒後亂性”。
正想著,梓兒在門外輕輕地叩門,溫和有禮道,“鄢姑娘可是醒了?奴婢方便進來麼?”
“噢,方便方便。你進來吧。”鄢然應答後起身,坐在梳妝檯前,伸手抓了抓自己蓬鬆散亂的鬢髮。
梓兒端著一盆水,走到紫檀雕花桌前。動作輕緩地將水盆放置在桌上,詢問道,“姑娘,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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