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溢著泥土和樹葉的味道。淑女一定會喜歡上這裡,她心想。神木林有種原始的感覺,即便在這裡,在都市中心的堅堡深處,你依舊可以感到古老諸神正用幾千只看不見的眼睛凝視著你。
相比父親信仰的古老諸神,珊莎更喜歡母親的七神。她喜歡雕像和彩繪玻璃上的圖案,燃香的氣息,身穿長袍手捧水晶的修士,鑲著珠母、瑪瑙和天青石的祭壇,以及照灑其上、絢麗燦爛的七彩虹光。但她不能否認神木林的確有種特別的力量,尤其是在夜晚。幫幫我吧,她暗暗祈禱,為我送來友伴,一個願為我挺身而戰的真正騎士……
心中不敢抱任何希望
她走在樹間,用手感覺粗糙的樹皮,樹葉拂過她的面頰。是不是來得太遲了?他不會這麼快便離開吧?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來?她該不該冒險喊出聲呢?這裡好安寧,好平靜啊……
“孩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珊莎旋身,一名男子從影子裡走出,他體態笨重,脖子很粗,步履蹣跚,穿著深灰長袍,兜帽拉前遮住臉頰。但一道銀色月光略過,她一見他紅腫的面板和下面瑣碎的血管,便認出他來。“唐託斯爵士,”她顫聲道,心都碎了。“是你嗎?”
“是啊,小姐。”他靠過來,她可以聞到對方呼吸中的酸敗酒臭。“是我,”說罷他伸出手。
珊莎連忙後退,“別碰我!”她把手伸進斗篷,握住暗藏的餐刀。“你……你想怎麼樣?”
“我只想幫您,”唐託斯說,“正如您救我那樣。”
“你喝醉了,對不對?”
“只喝了一杯,壯膽用的。我若是被他們逮著,準連皮都給扒了。”
那我又會有什麼下場呢?珊莎不禁又思念起淑女。她可以嗅出其中真偽,一定可以,但它已經死了,被父親親手殺死,一切都是艾莉亞的緣故。她抽出短刀,雙手握住,舉到身前。
“您要拿它刺我?”唐託斯問。
“沒錯,”她說,“說!誰派你來的?”
“親愛的小姐,沒人派我來啊。我以騎士的名譽發誓。”
“騎士?”喬佛裡已經宣佈:他不再是騎士,而是弄臣,地位低於月童。“我向諸神祈求,希望派一位騎士來拯救我。”她說,“我日夜祈禱,為什麼他們卻送來一個爛醉的老傻子?”
“沒錯,這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怪,但是……我在身為騎士的這些年裡,其實是個傻子,現在我真成了傻子,卻覺得……卻覺得我又重新找回了騎士的榮譽。這一切都是因為您啊,親愛的小姐……因為您的恩澤和您的勇氣。是您救了我,從喬佛裡手中,您不僅拯救了我的生命,更讓我重新找回了自我。”他聲音一低,“歌手們都說,從前有個傻子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騎士……”
“佛羅理安。”珊莎輕聲道,不禁渾身顫抖。
“好小姐,我願當您的佛羅理安。”唐託斯謙卑地說,跪倒在她面前。
珊莎緩緩放低小刀。她頭腦極其暈眩,彷佛整個人飄了起來。要我把自己託付給這個酒鬼,實在太瘋狂了,可如果我就此一走了之,機會還會有嗎?“你……你準備怎麼做?你要怎麼救我出去?”
唐託斯爵士抬起頭,看著她,“最難辦的是如何帶您出城堡。一旦出了城,就能找船載您回家。我得先湊夠錢,然後打點相關事宜,如此而已。”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她問,心中不敢抱任何希望。
“今天晚上?不,好小姐,恐怕還不行。我必須先找出一個帶您出城的穩妥法子,並等待時機的成熟。這事不容易,也急不得。他們連我也監視著呢。”他緊張地舔舔嘴唇,“可不可以請您把刀子收起來?”
珊莎把刀子收進斗篷,“請起,爵士先生。”
“謝謝您,我的好小姐。”唐託斯爵士踉蹌笨拙地起身,拂去膝上的泥土和落葉。“令尊是這個國家上下最為正直的人,但我卻坐視他被斬首示眾,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可是,當喬佛裡要殺我時,您,卻為我挺身而出。小姐,我從來不是什麼英雄,絕對無法與萊安·雷德溫或‘無畏的’巴利斯坦相提並論。我沒有贏得任何一場比武會,也沒有立過戰功……但我確曾身為騎士,而您,讓我終於明白了騎士的價值。我的命雖然微賤,但它是您的了。”唐託斯爵士伸手按住心樹多瘤的樹幹,她看得出他正在發抖。“我發誓,以令尊信奉的諸神為見證,我一定送您回家。”
他發誓了!並且是在諸神面前立下的神聖誓言。“那麼……爵士先生,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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