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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的黑煙和綠火中,戴佛斯瞥見一群小船順流而—F:其中有渡船、划艇、駁輪、木筏、小帆船和船:身腐爛得幾乎無法漂浮的貨船,混亂不堪。真是絕望的掙扎,憑這一堆浮木怎可扭轉戰局?只能擋道罷了。顯而易見,敵軍戰線已無法重整。左翼,史蒂芬公爵號,珍娜號和快劍號突破了防守,衝向上游。右翼還在酣戰,然而,我軍中央部分卻在投石機的巨石襲擊廠:亡崩瓦解,有的船調頭朝下游避去,有的船靠向左邊,大家都在匆忙閃避無情的石雨。怒火號調轉方向,企圖用船尾投石機還擊,不料射程不夠,投出的瀝青桶只砸在城牆上。王權號失去泰半船槳,信仰號被敵艦撞穿,開始下沉。他率領黑貝絲穿出兩船之間,擦過瑟曦太后裝飾華麗的鍍金遊艇——如今艇上滿載土兵而非糖果蜜餞。這記碰撞將十幾個敵人掀進河中,他們試圖游泳,卻成了黑貝絲號上弓箭手們的活靶子。
馬索斯高聲叫喊,警告左舷方向出現的危機:一艘蘭尼斯特戰艦正挺著撞錘,:直撲而來。“右滿舵!”戴佛斯大喝。他的部—F用槳n十推開遊艇,其他人則拼命划水調頭,讓船首對準那不顧一切衝來的白鹿號。一時之間,他恐懼不已,生怕動作太慢,只剩被撞沉一途,幸而潮流及時幫助了黑貝絲號,當碰撞最終發生時,只是相互擦擊,兩船殼摩擦刮割,槳葉齊斷。一塊參差刁;齊的木板從頭頂飛過,鋒利如矛,戴佛斯不由得縮了一下。“登船!”他叫道。爪鉤丟擲。他抽出長劍,帶頭翻過欄杆。
白鹿號的船員迎上船舷與他們對峙,但黑貝絲號的步兵如一陣鋼鐵洪流掃蕩過去。戴佛斯穿過混戰的人群,尋找敵艦船長,此人卻在他靠近之前喪命。他站在船長的屍體旁,突然被人從後用戰斧偷襲,幸好頭盔擋下這一擊,腦袋只是嗡嗡作響,並未碎裂。他昏頭轉向,下意識地著地翻滾。偷襲者喊叫著發起衝鋒。戴佛斯雙手握劍往上,搶先刺入來人腹中。
手下一名船員扶他起立,“船長閣下,白鹿號已被我方奪取。”確實如此,戴佛斯抬眼四望。大多數敵人不是已死,便是奄奄一息,還有一些人投降。他摘下頭盔,擦擦臉上的血跡,調頭返回自己的船,一路小心翼翼,人們流出的內臟肚腸使甲板黏滑無比。馬索斯伸手扶他翻過欄杆。
接下來短短時間,黑貝絲號和白鹿號倒成了暴風雨中心的平靜風眼。亞莉珊女工號和絲綢夫人號仍捆在一起,如一團綠色的地獄火,拖帶夫人之恥號的殘骸,飄向下游。一艘密爾戰艦不幸撞上了她們,頃刻間也著了火。貓號正靠在迅速下沉的勇敢號邊拯救人員。龍禍號的船長操縱坐船於兩個碼頭間的縫隙處強行登陸,龍骨被撕得粉碎,船員和弓箭手、步兵一起蜂擁上岸』口入攻城隊伍。紅鴉號也被撞穿,正在緩緩傾斜。海鹿號同時與火勢和敵兵搏鬥,但她把烈焰紅心旗插上了身邊喬佛裡的忠臣號。怒火號神氣的船首被巨石打得不見蹤影,正與神恩號接舷對戰。他看見瓦列利安大人的潮頭島之榮光號撞開兩艘蘭尼斯特的快船,掀翻一艘,正向另一艘發射火箭。南岸,騎士們正領著戰馬陸續登上貨船,許多小型戰艦載滿步兵,已開始渡河。她們格外謹慎地在半沉的船隻和漂浮的野火之間挑選路徑。史坦尼斯國工的全部艦隊已駛入了河流,只有薩拉多·桑恩的里斯船還在灣內。很快我軍將掌控整條黑水河。伊姆瑞爵士終於得到渴望的勝利,戴佛斯想,史坦尼斯終於能讓軍隊跨過天塹,然而諸神在上,代價實在是……“船長閣下!”馬索斯碰碰他肩膀。
是劍魚號。她的兩行槳葉起起落落,但風帆始終沒降下來。燃燒的瀝青點燃索具,火勢逐漸蔓延,爬過繩子,登上帆布,長成一個黃焰大瘤。她那笨重的撞錘,形塑成船名所指的魚類的模樣,歪歪斜斜地栽向前方水面。劍魚號正前方,一艘小船緩緩飄來,在河中緩緩打轉,形成一個誘人的目標。這是一艘蘭尼斯特的廢船,吃水很低,黏稠的綠血從舷板間的隙縫滲漏而出。
見此光景,戴佛斯·席渥斯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不,”他大喊,“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但在一片吼叫和撕殺聲中,除了馬索斯,沒人聽見他的話。至少劍魚號的船長肯定沒聽見,他興奮不已,手中笨拙的劍終於找到了合適目標。頃刻間,劍魚號提升至戰鬥速度。戴佛斯抬起殘廢的手掌緊緊握住裝指骨的皮袋。
碰撞、撕裂、分解,劍魚號把腐朽的廢船撞成紛飛的碎片。她像一顆熟透的水果般爆裂開來,雖然沒有一種水果能發出木頭分裂的尖嘯。伴隨漫天的果肉,綠色的汁液從一千個罐子中流溢而出,好似垂死野獸的肚腸,閃耀綠芒,光彩奪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