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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禹臉色瞬間肅然,“你在附近找個地方躲起來,爹去去就回!”說罷,一個箭步往山上衝去。
小瞳抱著鴨子往樹林間沒路的地方走了走,嘴裡哼唧著,“躲起來,躲起來~”
正值夏末秋初,矮灌木的枝丫成了天然掩護,她小小的身子蹲在草叢裡,倒是完全不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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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里之外的崑崙之巔,青衣道長正起身闔上紅木窗欞,隔了霞光山巒,嘆道,“風涼了。”他轉身回到桌邊,隨手給坐上客添了茶,“聽說,古師弟今日又瘋言瘋語了。”
客人舉起茶沾了沾唇,馥郁茶香幽幽彌散,沉聲道,“好茶。陸師弟的晴明齋果然最適宜品茶。”
陸溟將茶倒掉,聞了聞茶杯,闔眼笑道,“秦師兄那兒還缺好茶麼?”
秦御風穩穩放下精緻的青花瓷杯,“茶倒是不少,可惜會品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陸溟聞言,神色黯然,低聲道,“那日青衣說嗅不到智鶴師弟的靈氣,我還不信……”
“她的直覺向來準。”秦御風忽然問,“你覺得智鶴他,在咱們九人中能排幾?”
陸溟一怔,睜開眼看他,卻看不出任何意味,便娓娓答道,“智鶴師弟雖年紀最輕,卻習得師父的御物術,那水火皆於我用的招式神乎其神。猜想,咱們之中,也就秦師兄的因緣劍法和孔師兄的銅牆鐵壁能與之相較了。”
“或許。”秦御風嘴角輕挑,“不過我覺得,他那倔脾氣才是最最可怕的。”
陸溟忍不住抿嘴,“沒錯,他正是凡事都要爭個是非高下才肯罷休,真倔起來,恐怕你與孔師兄合力也攔他不住!”
倆人思及智鶴下山那日情境,齊齊陷入沉默。
良久,秦御風站起身道,“茶也涼了,陸師弟休息吧。”
陸溟也起身,垂眼道,“師兄可相信古師弟的七絕會應驗?”
秦御風負手而立,吟道,“崑崙山月半輪秋,血染靈泉白影遊。瓊光只待殺破狼,嗜血重現覆九州。”
“前兩句怕是難以阻止,而後兩句,瓊光只待殺破狼,嗜血重現覆九州……”陸溟蹙眉,分析道,“殺破狼是百年不遇的天象,下一次,算來只有五年光景。嗜血乃是魔君之劍,魔君被師父封入紫金鼎已百年有餘,算來元神耗去大半,但若有那人在,仍是大患……如今看來,還是要儘快找回瓊光石啊!”
秦御風不置可否,只側首問,“如此而已?”
陸溟看瞞不過他,便道,“這詩句還有矛盾之處。若那白影是他,則瓊光石已然解封,又何必等殺破狼?魔君之劍封印在本派聖壇,他若不來,如何得之?”
“不錯。”秦御風大步出了晴明齋,笑道,“吾等既在劫難逃,又何必庸人自擾,坐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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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小瞳腳都蹲麻了,也沒見她爹回來。
她扒著樹站起來,四處張望,斑駁樹影間落下的陽光已微微泛紅,除了忽遠忽近的蟬鳴,林子裡一片靜謐。
“奔月,爹不要咱們了,咱們這對落難鴛鴦就要相依為命了!”小瞳聲情並茂地蹭了蹭懷裡的鴨子。
奔月使勁兒抖了抖。
“奔月,反正爹讓咱們躲起來,不如咱們躲遠一點?”她摸了摸懷裡的石頭,想找個深谷把它滅了。
說著,小瞳把早上帶的飯糰拿出來,一邊用飯粒在樹葉上做記號,一邊往林子深處走去。
事實證明,程久瞳小妹妹的行動力遠遠大於她低於平均水平的思維,當意識到可能會迷路的時候,她已經走得太遠了。
逐漸昏暗的光線讓人隱隱不安,背後有窸窸窣窣,小瞳一回身,看到幾隻麻雀正在啄食她留在葉子上的“記號”。
“走開臭鳥!”小瞳急得跑過去,“再吃!放奔月咬你們昂!”
奔月淡定啄地。
夕陽悄然無聲地將林子染紅,攆走了野鳥,小瞳坐在地上喘氣,“奔月,這下乾糧也沒了,咱們娘倆如何活命!”
剛才還是苦命鴛鴦來著……“嘎。”奔月見她要撲上來,拍著翅膀往後跳。
“奔月啊,兒不嫌母醜,子不嫌家貧,你快回來!”
跑著跑著,忽聞潺潺的流水聲從腳下傳來。
他們面前就是林子的盡頭,不算高的懸崖,或說是一塊延伸出去的大石。大石下是一汪深潭,一側是湍急的溪流從崖上匯入潭中,另一側水紋漸平,鏡面般幽幽地映著碧影紅霞。
“哇!”小瞳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