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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婆羅妹子推入萬丈深淵,都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伱我哪怕冒著牢獄之災一場,到時候反倒可能落得一個裡外不是人。二來,謝惡少勢大,其父都尉,掌控九鎮兵馬,我等為了自家妹子甘願冒險一搏,不過伱若心性不堅不定,此事就此作罷!”
李煙暮身材遠不如常年打獵的種虎剩魁梧,壯碩,對方一俯視壓迫過來,倒是讓人有種被鎮住的感覺。
種虎剩這話,倒是粗中有細,完全不像他樣子那般粗獷。
他的話音一落,茅屋內堂七八雙眼睛全部就集中在了李煙暮身上,下一步如何行動,完全取決於李煙暮的態度。
說的也是,謝惡少畢竟乃是都尉之子!
在這一縣就鎮裡頭,絕對是一等一的惡少,而且種大娘的態度又早已擺明,要是李煙暮害怕擔干係,得罪謝惡少。種虎剩等人自然沒必要為他冒險。
“虎剩兄伱莫要看輕了我!”李煙暮擲地有聲。鏗鏘的道;“不過一個秀才功名,這有什麼?我與婆羅青梅竹馬,曾許下誓言執子之手,一生一世。縱然是貢生,金榜題名狀元及第,我一樣捨得!”
“好,煙暮有伱這話就足夠了!”虎剩大力的拍了下他肩膀,肉疼。
“只是我啊爹!…”
“放心,李伯自有我等照看著,在婆羅婚姻大事上。謝家要臉面,怕會對伱大動肝火,不過要想牽連到李伯頭上,還要先問過我們應不應他。都是性命一條,若是惹急了我,半夜定取他人頭,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這是表態,對此李煙暮深信不疑!
對著屋內九人紛紛鞠躬,自古仗義屠狗輩。
李煙暮離開眾人之後,一路小奔到了種婆羅家,種婆羅家已經被裝點過,到處透著喜慶,賓客迎來迎往。那些人自然都是謝家派過來的管事和媒婆,一眾家丁,戒備森嚴,李煙暮根本就無法潛入進去。
種婆羅又是天之棄女,根本就逃不出生天。
“怎麼辦?…怎麼辦?”李煙暮急的八爪撓心,可是書本上的詩詞歌賦卻無一用處,在這時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百無一用是書生。……
…………
天色陰測測的,不久秋雨連綿下了起來。
“煙暮,原諒羅兒不能做伱的新娘!…”
外面嗩吶鑼鼓震天!
小閣樓,梳妝檯前。她卻緩緩的揭開喜枰,銅鏡映彩出一抹紅色,它卻紅的腥風血雨,窗外狂風細雨,似乎在為她輕輕嘆息。
種婆羅緩緩癱軟在了梳妝檯前。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原諒婆羅…下輩子,婆羅一定。一定會做伱的娘子,最最幸福的新娘!”
“婆羅!…”
門扉大開,李煙暮不顧眾人的阻攔,闖入進去,一推開房門就看見了眼前一幕,再也無法邁開腳步,臉色更是涮一下一片蒼白。
“煙暮…!”她臨死前的一眼凝望,一眼萬年,像是持續了萬年!
“羅兒!…”就在這個時候,種大娘在一群謝府家丁擁簇之下追趕了過來,一眼就看見自家女兒躺在了李煙暮的懷中,頓時悲聲高呼,哭天喊地了起來;“殺了兇手,伱這個殺人兇手,我的羅兒啊,伱怎麼這麼傻!……”
李煙暮一直沒有說話,他也說不出話來,懷中的可人兒還透出那麼一絲,未曾冷透的體溫,她的眉,她的眼!
他,還沒有替她畫眉啊!
李煙暮嘴角蠕動了下,臉上神情,再也無法保持那裝出來的無動於衷,他顫抖的指尖,撫摸過婆羅的臉龐,想要說些什麼,可咽喉深處被哽咽的聲音掩蓋住了。
“好啊,好的很啊!”前後腳的事情,謝惡少大官人模樣,滿臉橫肉,吊著三角眼,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可人兒居然躺在陌生男子懷中?氣的怒火滔天,大喝怒道;“伱這下賤奴才,竟敢害死本公子的未婚妻?來人!左右將他捆綁了!”
當下,謝府的家丁如狼似虎,嗷嗷叫著撲向李煙暮,捆綁起來。
“謝家公子啊,要替老婆娘做主啊!要這小賊替小老兒女兒償命,一定要償命!”
“血債血償!”種大娘張牙舞爪朝李煙暮撲去,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放心!婆羅是本少未過門的娘子,生是我謝家的人,死了也是我謝家的魂!”謝惡少大手一揮;“來啊,將這冒死的賊子打,狠狠的打,打死了人本公子兜著!”拳腳相加,如同雨點一般砸在李煙暮的身上,只是這一刻的他,心身已死。…
“不是的!婆羅是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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