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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待了一個白天,已凍得手腳青紫,還得忍受剝膚之痛,真是比以往一年還要漫長。玄月蹲在我的床頭,用小小的舌頭舔舐我傷口附近,想要緩解我的痛苦,但我還是感到疼痛難當,只能平躺著打哆嗦。
唉,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稍微靜下心來,我開始努力理清思路,整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自己到底是哪裡做脫了節,才會令整件事發展到這般田地?
回想一下開軒君每一次出現的情景,我忽然意識到,那麼多天衣無縫的巧合,其實極可能都是開軒君有意為之。
首先,玄月是上古兇獸,卻被當成普通虎崽販賣,出現在那麼平常的攤鋪裡,這已極不尋常。
其次,那蜘蛛精把大祭司吃了個乾淨,卻冒充他回來見父王,冒這麼大風險,從頭至尾只是為了咬我一口,不論如何作想,都有些說不通。只能說明,它是開軒君用來使苦肉計的磨刀石,他卻沒想到,即便如此,二姐還是拒絕了他。同時,讓大家知道大祭司已死,卻帶回仙界經文,便是給了溯昭氏一些對仙界的盼頭,卻無計可施。他開軒君作為溯昭唯一的仙人,便可在此隨心所欲。
再次,開軒君說自己在外遇到傅臣之,恐怕也是故意撿著機會“偶遇”……
正推測得□□不離十,竟有幾個蒙面人趁侍女不注意,偷偷溜進雲霞觀,把我扛到了雪崖邊緣。
看見他們扣住我的雙臂,我望天笑道:“如何,開軒君,想殺人滅口?”
開軒君倒再也不躲藏,從一棵雪松下走出來,微笑道:“小王姬太聰明,留著你,恐怕五十年不到便會壞事。你放心,在下不會殺你,只會把你從這山崖上丟出去,是死是活,要看小王姬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瞥了一眼那千丈雪崖,真是哭都哭不出來。沒錯,我是溯昭氏,比凡人要抗摔一些,但從如此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得殘了,外加身受重傷,死是肯定死,但恐怕還得苟延殘喘個幾天幾夜。這臨死前的折磨,才是人間煉獄。
我道:“反正我是死定了,給個痛快罷。”
“在下憐香惜玉,可不願親自動手。你若願意,我可讓這些人給你個痛快。”他指了指身邊的蒙面人,“只是如此,大溯昭的小王姬便落得個不堪羞辱自盡的下場,說出去恐怕有些不好聽。不如跳下懸崖,讓你二姐覺得你是跑了,對你還有些念想,盼你早日歸來,你說如何?”
“行,臨死之前,我只有兩個問題要問你。”
“小王姬請講。”
“第一個問題:你究竟是不是仙?你若是仙,為何不好好待在仙界,反而對一個溯昭王姬如此痴心妄想?莫非你在仙界不過是個喪家犬,只盼能到溯昭來娶妻入贅?”
“這可不是一個問題。”他不為所動地微笑道,“我只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是仙。你以為我千里迢迢趕來溯昭,只為娶你姐姐?沒錯,流螢是國色天姿,但還不至於令我如此費心。溯昭有一個仙神都不曾發現的秘密,只要控制它,我便可以走得更高更遠,成為橫行神界的尊者。當然,仙神無窮無盡的境界,你們這些小螻蟻,永遠不會理解。”
“開軒君,你老實說了罷。我父王是殺了你全家,還是殺了你全家?”至此,我已快被怒火焚燒成灰,猛地轉過身來,掙扎道,“我父親以素絲良馬之禮待你,你卻恩將仇報!你還是不是人?!”
開軒君伸了個懶腰:“唉呀呀,小姑娘一撒潑,就實在太不可愛了。你大概已經忘記,這山崖裡冰天雪地的,可是一點水也無,以你現在的法力,恐怕沒法在短期內令冰雪化水,載你登天。現在還不多求求我,恐怕真會摔成活死人,那該如何是好啊?”
我暴怒道:“你動手好了!摔死我,我化作厲鬼也天天來找你!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就你這狗模樣,你還想成神?我呸!你不得好死!!”
聽到那句“你還想成神”,開軒君臉色大變,彷彿受到了冒犯,凜然道:“那你就在地獄裡看我成神罷,你這不要臉的小水妖。把她扔下去!”
兩個蒙面人把我高高舉起,扔了出去。身體在冷空氣裡迅速下墜,我揮舞著四肢想要自救,卻無能為力。很快,開軒君的身影便被冷霧擋住,雲霞觀的雪崖也逐漸模糊。
同時,下墜時間越長,我就越感到害怕。
不知自己掉了幾百丈,忽然,我聽見“嗷嗷”的叫聲,玄月竟也跟著跳了下來!
它朝我伸著前爪,一雙金色瞳仁發出藍光,然後,山崖上的雪紛紛落下,化作流水,如同下了一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