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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從一開始,我就是這艘船的船長,直到現在也是。”
“你的朋友們跟隨著你出海,因你而死,難道你就不感到愧疚嗎?”
“不,我為什麼要愧疚?他們的確是跟著我出海才死的,但他們不是因我而死,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夢想和抱負,同我一樣,他們都夢想著征服大海,夢想有一天到達大海的盡頭。他們現在一定笑著,陪在我身邊,只是我再也看不見他們了,但我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菲力不再發問,默默的轉過身。
艾莉將一件寬大的斗篷披在他肩上。
“……”
“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我們到處找你,奧列佛和我父親都擔心你,他們也和大家一起在外面找你。”沒等菲力開口,艾莉一連串的話已經讓他沒法再說什麼了,他也不想說。
菲力轉過身,走出幾步,被艾莉一把拽了過來。
“這邊!”
菲力默默的朝奧列佛宅邸的方向走著,心裡卻還在不住的回想剛才聽到的。
“他們的確是跟著我出海才死的,但他們不是因我而死,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夢想和抱負……”
“難道,真的可以不為無辜死去的人承擔責任嗎?到底他們,是不是因我而死,上帝,你能夠聽到我的懺悔嗎,你能夠原諒我的罪孽嗎?”
看到菲力平安回來,在屋子裡等待了人總算是鬆了口氣,幾個維京人離開屋子,去喚回出去尋找菲力的人。
菲力早已經被淋透了,頭髮亂成一片――一如他的心情。
極少生病的菲力,竟然病倒了。
夜裡他不斷做著噩夢,不斷的從夢中驚醒,醒來時,額頭上不住的淌著汗水。聞聽喊聲趕來的艾莉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炙手。
艾莉想起在落雪谷的時候,自己也這麼躺在床上,而如今自己卻陪在菲力身邊,照料著他,也體會著那時候他的體會,焦慮煎熬著自己的心。
菲力的病情,三天來都沒有好轉的跡象,這更讓大家擔心了。他的身體要說很是健壯,但這一個月來的消沉,幾乎將他整個人摧垮了,越來越消瘦。近乎致命的傷害,他都能很快恢復,但意志的消沉,又能有什麼辦法復元呢。
雨季很快來臨了。
一個雨過天晴的下午,一輛馬車風塵僕僕的來到奧列佛的宅邸門口,兩個侍從打扮的人,敲開了奧列佛家的大門,無意中也叩開了菲力的心。
菲力原本想起來走動走動,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傳來一個聲音:
“您好,奧列佛男爵,我受法蘭西王所託,來此尋找我國的一位騎士,菲力&;#8226;德&;#8226;布蘭克騎士,聽說他就住在您這裡。”
親切的、地道的法語,菲力內心泛起波瀾,繼續聆聽著。
“請代我問候國王陛下。另外,請問國王陛下是怎麼知道布蘭克先生住在寒舍呢?”奧列佛經過安東尼一事,越發的謹慎小心起來,更何況,菲力已經是教廷的通緝犯。
“您大概還不知道吧,布蘭克騎士已經被教廷和我王宣佈無罪,德瓦爾公爵在獲知這一訊息後,向我王告知了他的行蹤,並請求我王以信函將他召回法蘭西。這是信函。”
菲力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似乎等待已久的一刻要來了,不僅僅是可以返回祖國,更重要的是――他已經不再是個罪人。這讓他許久以來的負罪感減輕了不少。
“那麼,請兩位貴使稍等,我這就把信函轉交給布蘭克先生。”
奧列佛從旋梯上走了上來,看到趴在扶手上的菲力,很是意外。
“你怎麼起來了?”
“覺得今天好些了,就想起來走走。”
“那……樓下的兩個人,剛才的談話,你聽見了?”
“是的,全都聽見了。”
奧列佛走到近前,將信遞給菲力。
“那你看看信吧,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
菲力開啟信,仔細看了好幾遍。
“我在教父身邊做侍從的時候,就經常能看到國王陛下寫的一些公函或者日常信件,我可以確定這信是真的。”
“嗯,那就好。”奧列佛轉過身,“不過我還是得確認一件事。”
說著便下樓了。
奧列佛並沒有讓菲力和信使立即見面,而是安排了一個豐盛的午宴。雖然他清楚,虔誠的法蘭西教徒們少有在午餐中飽食暢飲的習慣,不過還是讓廚子們很忙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