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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勒佳自知如此莽撞不妥,可是眼見珠瑾受罰,她實是難以袖手旁觀,“奴婢怎能眼見姑娘受罰而置身事外?”
“皇宮有皇宮的規矩,犯了錯自是要受罰。依勒佳,任性妄為只會加重罪責,你於一旁站著吧,莫要再上前,二十廷杖已經快滿了。”
依勒佳悽然喚道,“姑娘……”
珠瑾驀然壓低了聲音,湊到依勒佳耳邊,“懂得權衡利弊才是真正的忠心,如果你我二人皆受了傷,誰來照顧我呢?”
刑罰過後,上官如意命人送珠瑾回去,至此為止,此事也算是塵埃落地了。
宇文君擺駕離開明德宮,坐上轎輦,他不禁回想起許多年前,有個人在奄奄一息之間曾對他說過的話。
“傻君兒,懂得權衡利弊才是保護自身的最好方法,任性妄為,只會加重罪責。若是你我皆倒下了,還有誰能幫我們呢?”
“傻君兒,只有活下去,才有以後。”
傻君兒。
傻君兒……
宇文君反覆呢喃著這三個字,不禁笑了。
普天之下,只有她會且敢這樣稱呼於他,無論是過去還是當下,再無第二人。
而今,此稱呼雖不在,卻有人在他面前說了極為類似的話,而這人還是她的……
這,便是命數嗎?
他此生無法逃脫的劫。
☆、第十五回 帝心,諱莫如深(中)
“皇上,到了。”
宇文君睜開眼,任由李全扶著下了轎輦。
進得御書房後,宇文君吩咐道,“派人盯著四宮的動靜。另外,傳朕口諭,教引結束之日,朕要親臨四宮查驗教引結果。”
從前,教引過後便是大選,從未有皇帝親往查驗的先例,李全雖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敢違背皇命,親自去四宮傳口諭。
而宇文君口中的“四宮”,分別是指“錦繡宮、毓秀宮、閔秀宮、蘭秀宮”。歷年來,安置秀女的便是這四座宮殿。
四宮中以“錦繡宮”為首,“毓秀宮”次之,而後是“閔秀宮”,最末是“蘭秀宮”,按照秀女出身安排住處。
依照珠瑾自牧族而來的特殊身份,理應安置在“錦繡宮”,以示對牧族的尊敬。只是珠瑾前來梁國選妃之事,也是近些日子牧族汗王才來信說明的,“錦繡宮”中早已無空閒之地,於是宇文君便命人在毓秀宮撥出來一座院落,讓珠瑾居於其中,而其他秀女則是四人一個院子,如此也算是禮遇了珠瑾。
當李全到得毓秀宮傳口諭時,秀女們齊聚庭院中,唯有正在養傷的珠瑾於房中休息。口諭傳罷之後,李全吩咐轉達珠瑾一聲,便離開了。
下午教引結束後,劉嬤嬤親自到了珠瑾的房間,轉述宇文君的口諭,而後又將一本宮廷禮儀的謄寫本交於珠瑾。
“姑娘受了傷,這些日子怕是不便參與教引了。這冊子雖是不能代替教引,姑娘若能熟記於心,想來能保查驗無虞。”
珠瑾不顧身上之傷,固執的起身見禮謝過方才作罷,劉嬤嬤瞧在眼裡,心中也是不免動容的。
做教引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有人如此敬重於她,在這皇宮中,奴婢始終是奴婢,即便是資歷再老、再受主子待見也終究翻不過奴婢的出身。
那些個達官貴族之女,即便對她敬重幾分,也不過是所謂的禮遇罷了,待到日後飛上枝頭,自是不會再記得她的好。而珠瑾待她,卻似是對待長輩一般,敬重且感恩,不同於尋常禮遇。
劉嬤嬤扶著珠瑾回到床上,“姑娘,你有傷在身,此次倒便罷了,日後切莫再如此固執。這些本是老奴分內之事,姑娘如此大禮,老奴實是承受不起。”
珠瑾固執的搖了搖頭,“嬤嬤於珠瑾有傳授之恩,珠瑾雖是沒念過多少書,卻也曉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在珠瑾心中,嬤嬤早已是珠瑾的親人了。”
劉嬤嬤嘆息一聲,暗忖:這樣的性子,在皇宮中,真不知是福是禍。
“姑娘,請恕老奴僭越,有些話想同姑娘說說。”
“嬤嬤但說無妨,珠瑾定當洗耳恭聽。”
劉嬤嬤不禁伸出手來握住珠瑾纖細的手腕,“姑娘,這宮裡的事兒,誰也不曉得下一刻會如何。老奴萬望姑娘謹記,切勿激進冒行,謀定後動,徐徐圖之,方為上策。”
謀定後動,徐徐圖之。
劉嬤嬤八字良言,不禁叫珠瑾回想起明德宮受罰時的情景。過剛易折,她雖是清白的,卻不該當著皇上皇后的面兒,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