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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起身向後宅走去。在後宅裡,有人在等他。那人比他年輕,身份血脈更加尊貴,但平時他絕對不會請那人來參加自己的酒宴,甚至儘可能地避免與對方見面。
“家裡的這些人已經快要瘋了,難道你以為我也是瘋的?”天海勝雪看著陳留王微微皺眉說道:“你擔心陳長生在天書陵裡被打壓,純屬多餘擔心,娘娘沒有說話,教宗大人表了態,誰敢動他?他又沒得罪周通。”
陳留王英俊的眉眼間滿是憂慮,說道:“你沒說錯,有人在天書陵裡試圖影響陳長生觀碑,而周通真的在陵外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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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夜裡挑燈看碑(下)
先前天海勝雪說家裡的這些人已經快要瘋了,指的不是酒宴上那些大放厥詞的王公子弟,而是那些人的父輩以及他自己的父輩——那些人請動南人,試圖影響陳長生觀碑悟道——天書陵對修道者而言太過重要,一步慢步步慢的道理,誰都明白。
但他對此沒有投注太多關心。因為在大朝試裡,他已經透過落落殿下暗中壓了一注籌碼在陳長生的身上,也因為,雖然無人知曉陳長生為何得到教宗大人的看重,但這種看重必然有其道理,一個能在戰裡通幽的傢伙,只要不從肉體上消滅他,那麼幾乎沒有可能在精神層面上消滅他,這是天海勝雪的看法。然而聽到陳留王的這句話,聽到周通這個名字,他才知道自己依然低估了父輩們的行動力。
世人都說周通是聖後孃娘養的一條狗,但他不是一條普通的狗,而是有史以來最兇的一條狗,在國教以前的裁判處被清吏司兼管之後,他的權勢堪稱滔天,不知整死了多少大臣名將,要說依然心向舊皇族的那些大臣和國教裡的老人們最恨的是誰,並不是聖後孃娘,而是他。數十年來。
不知有多少強者不惜搏卻自己的性命也要暗殺此人,然而卻沒有一次成功,因為周通的身邊始終都有數十名陰森恐怖的鐵衛,更因為周通本人就是一個聚星境的修行強者,按道理來說,像這種境界的強者往往心性明靜,視線不在俗世之內,更不會去做那些刑訊逼供殺人抄家的血汙穢事,但周通卻是個奇人,他的興趣甚至說人生志向從來不在修行上,而在這些事情之上。
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被天海家使動,他如果真的在天書陵外等著對陳長生動手,必然是聖後孃孃的意思。天海勝雪沉默想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心想以聖後孃孃的瀟灑清曠氣度,既便要對陳長生以及以陳長生為代表的那股逆流動手,也應該要等到他從周園歸來之後才對。
一念及此,他抬起頭來,看著陳留王眉頭微皺,心想你故意把周通動手的時間提前,究竟是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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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試的餘波還未散盡,京都城裡不知有多少勢力都在注視著天書陵,街巷客棧與酒家裡,也有無數民眾在議論著此事,很好奇今年的考生在天書陵裡的表現,尤其是陳長生。卻沒有人想到,在天書陵裡,國教學院和離山劍宗的弟子們因為一些原因,竟住到了同一個屋簷下,陳長生和苟寒食竟是相攜前來觀碑。就像碑廬四周的考生們沒有想到,紀晉前輩說完那番話後,陳長生和苟寒食沒有任何虛心受教的表現,也沒有認錯。
碑廬在夜色裡略顯陰森,場間氣氛略顯壓抑緊張,年輕的修道者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鍾會以及另外兩名槐院書生臉上的怒意愈來愈濃,紀晉的神情始終寒冷如冰,就在這時,陳長生打破了場間的沉默,說了一句誰都沒有想到的話。
他看著紀晉說道:“前輩,你錯了。”
碑廬四周一片譁然。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竟然直指一個在天書陵裡觀碑早已超過十五年的碑侍,在解碑方面的認識是錯的!哪怕他是今年大朝試的首榜首名,但正如先前所說,天書陵裡每年都會迎來一位大朝試首榜首名,在這裡,他如何能與紀晉相比?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令觀碑的人們感到震驚,因為苟寒食沉默片刻後,對紀晉也說了一句話:“前輩,你確實錯了。”
夜色已深,雖有星光落下,想要看清楚碑上那些繁複的線條,還是有些吃力,先前不知何時有人悄悄點燃了廬外樹上挑著的一盞油燈,昏暗的燈光與星光混在一起,落在陳長生和苟寒食年輕的臉上,一片平靜堅定。
他們知道紀晉先前的說法其實很有道理,所謂萬變不離其宗,世間常見的那些解碑流派,究其根源,總是跳不出取形、取意、取勢這三種最主流最正宗的解碑方法,但是他們通讀道藏,先前又剛看過荀梅的筆記,更加堅定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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