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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趕不上變化快,隨著義務教育開始推行,很多始料未及的問題紛紛開始冒頭。
針對未成年兒童的強制義務教育勉強算是見效了,入學年齡的小孩能在學校吃到一頓免費午餐,所有學費雜費統統免除,這對家長而言是一件好事,推行起來的阻力不大,真正的難點問題出在了成人教育上面。
白天要從事各種工作,掃盲班只能在黃昏到入夜的一到兩個小時內進行,儘管如此,羅正道也得準備好數量相當多的火油用於照明。他如此煞費苦心,奈何別人還是不肯領情,成人掃盲班是免費的不假,受到冷遇也不足為奇。新世界遠遠沒發展到一個人不具備基本文化素養就寸步難行的程度,哪怕連一個字母都不認識,人們照樣能活得挺滋潤。街邊店鋪作坊的招牌都很少用到文字招牌,一律是圖畫式的,在鐵匠鋪門口畫個錘子和鐵砧,酒館就是酒桶和酒杯,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識字與否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在一個文盲比非文盲多百倍的社會環境中,那些有文化的人才是異類,文盲們沒有急迫受教育的心情,也不關心攝政王在想什麼。因此,掃盲班的報名率之低,羅正道只看了一眼報告便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跟心臟病發作了似的。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糟糕情況令穿越者無比氣惱,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而起,推行基礎教育是開啟高等教育的必要前提之一,在掃盲工作都沒能做好,培養出個把頂尖大師能解決毛個問題?工業化又不是藝術家創作,社會需要的不是一件多年嘔心瀝血創造的傑作,而是可以從工廠裡源源不斷製造出來的鋼鐵和武器。
“這些蠢貨,我真是高估了他們腦殼裡面內容物的價值。”
撂下報告書,雙眼仰望著天花板,羅正道罕有地大爆粗口。喘著粗氣沉默一會,他重新挺直身軀,對坐在自己對面沙發上的半精靈美女說道:
“維娜,找幾個吟遊詩人,我需要他們來製造氣氛。”
社會輿論是個制高點,誰能搶佔它,誰就能掌握話語權和對公平正義的定義權。納粹宣傳天才戈培爾先生說過,謊言重複一千遍就能成為真理,除了某些被戲稱為戰五渣的閻王殿從業者,媒體和輿論歷來都是一種舉足輕重的社會資源。
在舊世界的古代華夏,五代十國時期的武將們飛揚跋扈,受夠了王朝更迭如翻書的武夫當國局面,本著偃武修文的文治精神,靠欺負孤兒寡母上臺的趙宋王朝把讀書人地位抬高到史無前例的高度,皇帝公然向士子們發出了叫賣吆喝。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大宋皇帝親自出來站臺打廣告,鼓勵天下的聰明人都去窮經皓首地研讀四書五經,透過科舉考試來改變自己出身低微的貧賤命運。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這種作法不但開啟了底層人才上進的門路,同樣把可能造成不穩定因素的造反苗子們放在體制之內約束起來,最起碼不讓他們出頭跟朝廷搗亂。
毫無疑問,在社會上升渠道通達方面,唐朝的黃巢是個負面典型,若不是李唐王朝以貌取人把他貶斥了,這位考中科舉又被人一腳踹出官僚隊伍的沖天大將軍,未必會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豪情壯志,這或許就是最早的一場鮮花革命吧!
維娜·杜波夫充滿同情地瞥了羅正道一眼,明明付出大量心血希望做成好事卻不能被人理解,先行者們的下場不佳,多半與此有關。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這個任務,多餘的話什麼也沒說,估計羅正道也不需要別人來寬慰。
“聽說攝政王殿下準備擴招軍事學院的學員數額,將來立下功勳可以被冊封為貴族。”
這訊息開始從酒館裡的吟遊詩人們口中流傳開來,很快連街邊賣菜的小販都知道了,在等級森嚴的新世界,一個人血統和出身就是一切基礎的基礎,後天奮鬥是微不足道的。一個乞丐變成丐幫幫主,一個妓女成為交際花,這就是個人努力所能取得的最大成就極限了。
在舊世界的華夏,魏晉南北朝時期,著名京劇角色曹白臉的兒子曹丕,為了及早篡位當皇帝跟世家大族妥協,採用了陳群的九品中正制,從此以出身論高下,此後數百年間,下品無名門,上品無寒士。說白了,這套人的命天註定的混蛋理論,精神內涵只有一句話,法官的兒子是法官,賊的兒子還是賊,這事毫無疑問是喜飲恆河水的三哥最有發言權。
羅正道推行的舉措無異於在新世界等級制度,這堵堅不可摧的牆上硬生生鑿出了一扇大門,讓所有希望越過出身這道門檻的人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和美好未來,如此破天荒的創舉無疑會替他招來既得利益者的不滿和憤怒,乃至於怨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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