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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小德子上位,絕口不提曾經的那位義父,雖說眾人也都明白,可誰也不會明說,這時候得罪趁勢起來的小德子,沒人那麼傻。
“咳。”
正往前走著,小德子面前也傳來了一聲輕咳,他舉起手中的托盤,剛剛熬好的參茶還隱隱散著熱氣,給前面畫廊口處的兩個大內侍衛看了看,便繼續面無表情的往前走,似是山崩於面都不會有所動容。
大殷宮出了這畫廊便是,小德子心中也是微微一緊,端著參茶的手都不由自主的輕輕晃動一下。雖說已經在大殷帝皇殷世尊的身側服侍了一段時間,可他仍舊不敢輕鬆大意,在他看來,自己無異於如履薄冰,如此形容也恰到好處。
低頭以示恭敬,他熟門熟路的進入大殷宮,卻沒進入這例行朝會的宮殿中,反而順著旁側畫廊走向一處書房,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小德子也看了眼門口正當值侍候著的兩個小黃門,開口輕聲問道:“皇上可曾歇息了?”
“德公公,皇上還在看書,並未歇息。”
其中一個當值小黃門開口回答,也是輕聲細語,不敢亂說什麼,僅是簡單的提了一句,便朝著書房房門作揖拱手,和旁邊的當值夥伴拿起自己帶的食盒,緩緩地離開了這裡,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因為現在是換做小德子當值,不過也不同於那兩個小黃門,他作為殷世尊的貼身太監,不僅在這紫禁皇城內位高權重,而且也有時常面聖的資格。
“噹噹噹。”
例如現在,他便單手託著托盤,小心的來到門前,稍微平緩了一下語氣,伸手輕輕的敲了敲房門,輕聲開口道:“皇上,奴才在御膳房給您端來了參茶,晚膳還有半個時辰,您先墊墊肚子,補充補充精神。”
房門由金絲楠木製成,似是歲月不短,卻有隱隱金紋流於其上,顯得雍容華貴,大殷宮中,哪怕是一間書房,也同樣是傳承百年的木匠世家,進行製作而成。
小德子靜靜站在門口等待,只要有些品級的官員,或是在宮裡久了的內侍,都知道這裡為當世帝王殷世尊平日裡經常來的地方,他也同樣不敢有絲毫懈怠。片刻後,似是有落筆的聲音在裡面傳來,同時殷世尊的聲音也平緩出現:“進來吧。”
這時候,聽到聲音,在門外等了少許時候的小德子,才敢緩緩地推開門進去,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混著上等薰香燃燒的淡雅香味,頓時驅散了外面的寒氣,也讓小德子忍不住吸了口著溫熱的香氣,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精神也好了幾分。
“皇上,剛熬好的參湯,給您放在桌上了。”
但小德子也趕緊反手關上門,快步走過去,看著那正站在書架旁,似是整理書籍的殷世尊,輕手輕腳的將參茶和點心放在書桌上,同時輕聲道:“奴才還帶來了一份鹹甜點心,希望皇上先墊墊肚子。”
“嗯。”殷世尊點頭,卻沒有回身,依舊站在原地仔細的打理著書架,認真的擺好上面那一本本珍藏典籍,這些都是外面不多見的珍品,乃至是民間都從未流傳過的孤本,任何一本拿到外面去,都能在眾多學子儒生當中激起一片波濤大浪。
不過殷世尊卻並不在乎,這書房內的典籍他自幼便看,早已經爛熟於心,雖稱不上是背對如流,但也能算是經典段落張口既來,可現在他卻有些隨意的將這些孤本堆放在一起,只是單獨拿起一卷裱好的字畫放在正中位置。
小德子瞥了一眼,卻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本掛在那書架正中的,應該是一幅畫,雖是寥寥幾筆,卻彷彿是將那畫中的女子給畫活了過來,堪稱大師手筆。
往日,那幅畫都是殷世尊親自打理,他雖然是貼身宦官,卻根本不能靠近那幅畫所在的書架,更別說是用手去摸那幅畫,哪怕是擦拭畫卷上落下的塵土,都根本不行,因為這是上任之前,自己那義父王德公公,唯一的轉囑。
他不敢不聽,因為這句話後面跟著的,是王德公公的自嘲,誰動誰死。
來到這,跟了殷世尊身前身後,他都從未接觸過那幅畫,而這位大殷帝王也彷彿默然,對他的這種懂事的心理表示讚許。至少他從沒靠近過那書架,也從未主動請纓整理那書架上的藏書和畫卷,也從未因此而受到過訓斥。
可現在,他發愣的眸子旋即化為驚恐,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因為小德子也赫然發現,那幅畫赫然被捲起來放在了旁邊桌子上,現在殷世尊想要掛上去的,似乎是不知道誰寫的一句禪語。
作為皇帝的內侍,他隨時要揣摩其中的意思,但小德子心中跳動的厲害,卻怎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