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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的迴響聲在這書房中來回迴盪著,殷世尊臉色平淡,可是眼中卻帶了幾分激動,敲得桌面的聲音也大起來,震得不遠處的王德更加惶恐:“我怎麼會不知道國本?我怎麼會不知道國本?!”
殷世尊沒有看王德一眼,就算是知道他跪在地上也沒有絲毫表示,只是自顧自的說著、想著,就好像還和以前相同,在於這最貼心的大太監講講心裡的事情。
就好像與之前一樣,沒什麼兩樣。但王德已經是跪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天下五州,中京朕坐龍庭,其餘的州皆有貴侯分封。”
殷世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眯著眼睛在那茶霧中沉思,就好像是在細細的品味著這其中饒舌的滋味:“朕有龍子五名,雖然太子已經立下,但各個都深得朕之心意…”
“但是天下五州,現在還是朕的!”
嘴角帶起一絲複雜的笑容,殷世尊右手猛然握緊茶盞,手指發出“咯咯”的聲音:“如今朕是這天下之主,還未到退位閉關的年紀,當不成太上皇,這天下,現在就是朕坐著的!”
殷世尊的聲音突然變得高昂且深厚,看著窗外昏暗的風雪,帶著怒意喝道:“我現在乃是天下五州之主!我現在乃是大殷朝之主!我現在乃是殷氏皇族之主!朕坐這天下,還有十幾年的時間,才去當太上皇呢!”
“這次,你對長歌的事情,真是讓朕失望了!”
殷世尊猛然一扭頭,終於看向一旁已經完全癱成一片的王德,揮袖冷聲道:“莫要以為伺候了朕幾十年便可以忘乎所以!”他面色冷峻,可是看著那白髮蒼蒼的模樣,還是喘了幾口氣,將那茶盞一口喝淨重重的放在桌上,大氅寬袍狠狠一揮,道:“今天以後,你就去看守皇陵吧!”
“老…老奴叩謝天恩…”
一張老臉上也已經是淚流滿面,王德只是顫著嗓子說道,癱跪在地上的身子緩緩向後挪去。但是至少他卻鬆了口氣,因為至少留下了一條性命,而不是和其他四個大太監那樣,死的悽慘無比…
等王德爬出門外,書房內又歸回一片寂靜。殷世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書房深處,那裡,一副妙齡女子回眸一笑的畫卷,正在那裡掛著。
“長歌啊…長歌…人生如長歌一曲,化不盡的哀傷情仇…”
殷世尊嘴邊帶起一絲苦笑,看著那副畫卷,目光中卻帶著柔情,口中卻好像有著重重心事,只得吶吶的輕聲說著:“我只能如此,元宵節之後他就算正式的十六歲了…當初我選了他…你後悔了嗎?或者你不後悔,但我卻只是想彌補一點點…哪怕一點點…”
閉目,好半響才睜開,殷世尊眼裡的傷感卻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屬於帝王的那種霸氣王道。微微低頭,殷世尊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沉默片刻,過了一會才長呼一口氣,淡淡的道:“元宵節,大演武后。”
“善。”
殷世尊靜靜的站在書房,只是低著頭,就算書房內空無一人。可是一句蒼老的輕嘆卻終於傳來,微不可聞,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一種承諾。扭頭看了眼那書房盡頭的花捲,那妙齡女子依舊在開心的笑著,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純潔的猶如山間精靈,可惜那只是一副畫卷,一件死物。
第016章。鬼泣之聲
隨著烏雲蓋頂,刺骨的寒風逐漸小下去,但那細碎的雪花卻已經成了鵝毛大雪,洋洋灑灑的飄落大地,染得巍峨肅穆的中京城又是一片潔白顏色。
道路上也沒有多少行人,偶爾遇到兩三個還是披著蓑衣搭著油傘急匆匆的走著,只有頭上戴著遮雪簷帽、手中拿著長槍的巡城兵丁走過,雖然一個個都看著精神抖擻的模樣,不過都是一個個眉髮間染了白,看上去反倒是少了幾分英姿,多少有些好笑。
不過冬天白日時間本就短少,加上烏雲密佈還下著鵝毛大雪,才下午時辰就已經是天帶著黑意,在演武堂玩了一天,借了兩把油紙傘,殷長歌就和小安子急匆匆的往紫禁皇城之中趕去,若是宵禁啟動了,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隨便出入了。
“殿下,今天可真是嚇死小安子了…”
紫禁皇城的外圍牆底下,小安子撐著一把油紙傘跟在殷長歌后面,臉上帶著後怕和擔憂,尤其是看面前那淡定的背影,更是忍不住苦著臉勸道:“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當奴才的,舍了百八十條命也不足殿下一根手指頭啊!”
殷長歌走在他面前,手中自己拿著一柄油紙傘,看著道路兩旁寂靜空曠的小巷,聽到小安子委屈和埋怨的話,倒是笑著搖搖頭:“這不沒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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