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部分(第3/4 頁)
瓦解,而只要那吳王慕容垂引軍反向相擊,晉軍更有全軍覆沒之厄。所以最穩妥也是最合適的舉措,就是立刻反攻鉅野水道,將此行將毀堤千里的蟻穴之患直接根除,重新夯實堤壩的基礎。
大司馬當然知道郗超的分析是最為保險和穩妥的,可他總還有些不情願,或者說自己還存在著一絲入寶山而空回的遺憾,鄴都已經像剝去堅殼的甜美水果,自己只需一探手,便可以觸及那豐碩的果實,就這麼棄之而去,雖說依然大可捲土重來,卻不是先前的種種努力盡付諸東流了?
他不甘心,更心存著身為兵法大家的一種僥倖,沒錯,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採取後一種方法,那麼那吳王慕容垂自然在自己回師反攻相救的路上設定了重重阻截,連場兇險萬分的惡戰依然會使這場重奪鉅野水道的戰役變的毫無把握。然而,自己若是出人意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突擊猛攻鄴都,驅除了盤踞關隘重鎮的慕容王庭,那又將如何?堅壁清野總需要時間,只要自己攻勢夠猛,速度夠快,那麼就地籌糧未必便是不可能之事。
大司馬反覆思忖,目中光芒閃爍,用兵出奇才是制勝之道,他現在需要的,是能否在最短時間內攻下鄴都的把握,剛才沈勁不也說了麼?鄴都又加派了一萬援軍前往鉅野水道,那麼這也證明,在鄴都的守軍力量又削弱了一層,怎能坐失此等良機?
“把那兩個鮮卑的鳳閣使帶上來,吾有話要問!”大司馬忽然傳道。
……
當荔菲紇夕和叱伏盧朔齊一起被帶入行轅中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行轅之中氣氛的異樣,儘管那位南國著名的大司馬大人還是這種令人心頭產生巨大壓力的威嚴,可是今天的這種威嚴裡,分明還夾雜著一種焦躁急切的情緒。然而還不止這些,真正令荔菲紇夕心頭微顫的,是那大司馬身後帷幕裡隱約晃動的人影。她是個天生對那種氣息敏感的女人,而那些人影所散發而出的,卻不屬於那種未知生靈的氣息,相反,好像是巽風激流的奔騰若蕩,隱隱的,和慣常所知的那種未知生靈的氣息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對立。
荔菲紇夕不知道,這是降妖除魔之人身上自然而然煥發的玄靈之氣,她只知道大司馬的幕下,除了那個了不起的驚隼劍客之外,又多了新的不凡之士,而且還不止一個。現在正隱於幕幃之後,靜靜的注視著自己。
荔菲紇夕緊緊抿住了自己如同花瓣一樣引人遐思的嘴唇,燦若晨星的晶瑩雙眸在大司馬面上一掠之後,又快速的垂向了地面,她是個俘虜,卻也是大荒鹿神庇佑下戰無不勝的鮮卑人,一個鮮卑的女人,鮮卑的女人可以像豐饒草原上的鮮花一樣絢爛美麗,也可以像荒瘠山岡上的頑石一樣堅強冷硬,她完美的詮釋了這一點,無論這些晉人問什麼,她就是這樣一聲不吭。
荔菲紇夕自從被送入了大司馬軍營之中囚禁,除了被全副武裝的軍人看管,並且嚴禁和那叱伏盧朔齊接觸外,倒沒有遭受到什麼其他的刁難,沒有打罵,沒有凌辱,即便是讓自己沐浴洗濯的時分,也是由隨軍的侍女前來服侍,不必被那些虎狼一樣眼神的男性軍人猥褻,甚至一日三餐,也比尋常大部分的南國軍士要吃的好。可自己畢竟是他們的俘虜,馬背上的民族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失去自由,而現在這些看似優渥的厚待,不過是他們還需要從自己口中知道些什麼,自己對於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罷了。所以,荔菲紇夕依舊用含著一絲慍怒不忿的態度默默承受著,早就從事著細作刺探的麟鳳閣密使,是絕不會被這些小恩小惠所打動的。
好在,平素那位大司馬倒很少來過問自己的事情,從被那驚隼劍客生擒帶來這裡以後,從軍營又遷入了高平城,大司馬一共也只找過他們三次,每次都要問些大燕國的事情,而每一次,總是那貪生怕死的叱伏盧朔齊感恩戴德般喋喋不休,說個不停,荔菲紇夕自己則一直沉默。
就像現在,叱伏盧朔齊幾乎是知無不言的說著鄴都的守備情況,荔菲紇夕秀眉微蹙,她清楚叱伏盧朔齊說的都是實情,連任何隱瞞都沒有,她只是鬱悶,怎麼過去就沒有發現這位麟鳳閣的首領,自己的頂頭上司竟然是這麼一個沒有骨氣的男人?一個懦夫,而鮮卑族向來崇尚英雄而唾棄懦夫,想到自己和這個懦夫曾不止一次的共寢一榻,她便覺得一陣陣噁心,只是說來也怪,為什麼每次自己都是和他一起被帶過來?自己明明從不開口,用沉默來表達抗拒的情緒的,難道大司馬根本不在意?
她不知道,大司馬就是要她一直這麼默默跟著前來,因為他可以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來判斷叱伏盧朔齊所說的話倒底是真是假,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