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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一說,童四海漸漸放下了無端的憂慮,池棠倒是頗為喜歡童四海這種憨直可感的性子,很快便有說有笑起來。
姬堯抱著腿,遠遠的望著西北方向,天幕如墨,繁星似鬥,他卻若有所思,稚嫩的臉龐上露出與年齡不相稱的沉毅之色,不知在看些什麼。
“哪位是脫出妖穴的人間俠士?”一個杏黃色道袍的天師教道人忽然現身一旁,面上一派謙和之氣,池棠認出正是今日早間安排眾人落座的德修道人。
陳嵩上前一步,淡淡說道:“正是在下。”
德修道人稽首一躬:“失敬失敬,貧道早間錄名,猶然不知先生竟是大名鼎鼎的雙絕高士,真正怠慢了。”
陳嵩有些意外,怎麼這時候想起自己來了?口中淺笑道:“陳某一介武夫,又是殘敗落疾之身,豈當道長一敬之禮。”
“陳先生隻身陷入魔窟,而終能得脫桎梏,非大智大勇者難為也,貧道感佩之至。”德修道人手一伸,做了個肅客的姿勢:“盟主有請。”
……
荒僻的山道上,一匹褐黃色的瘦馬有氣無力的邁著腿腳,發出緩慢的踢踏聲響,一個身著粗麻布衣的胖漢氣喘吁吁的牽著瘦馬,向前踏足的步伐同樣顯得有氣無力。
胖漢身上的粗麻布衣一片灰黃的塵土,幾乎看不出來原本的服色,而他身後還揹著一柄寬刃的大刀,腰間斜挎著一把紫木長弓。只是大刀長弓並沒有使他增添什麼威武之氣,相反還成了過於拖累的負重,胖漢走了幾步,終於再也走不動了,將馬韁一拋,就勢往山道旁的岩石上一躺,胸口劇烈起伏,喘個不停。
伏魔道成了七星盟,許大先生做了盟主,荊楚乾家成了天權星文曲部宿的主事,這些每個伏魔道之士都亟盼知曉的重要訊息對於在這荒山野嶺踽踽獨行的甘斐來說,根本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一個失去了所有力量,連長途走路都腰痠腿軟的斬魔士,還怎麼配在伏魔道有自己的名號?甘斐現在想的就是早一點趕到羽媚身邊,早一點感受她只對自己才會煥發的溫柔,早一點讓她安撫自己失意寥落到極點的心。
一路向北,和桓大司馬北伐的路線相吻合,不同的是甘斐只尋人煙稀少的荒僻處行走,一開始是為了避開滕祥仲林波他們的追尋,到後來,甘斐甚至是報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態故意尋山高林深之處而去,不是說山高林深之處多有妖孽麼?不是說需要我重新曆煉麼?那麼當我現在再遇到妖魔的時候,我還能去怎麼做?
說來也怪,這一路別說妖魔,就是狼蟲虎豹也沒遇上過,難道是自己失去力量後,連往日裡通靈涉險的氣味也消失了?甘斐靠在岩石上,看著陰沉的天幕,像是要下雨的光景。
瘦馬湊了過來,溼漉漉的舌頭舔在甘斐臉上,它不會說話,但它知道甘斐是個好人,很多時候怕它不堪其負,寧可徒步牽韁而走也不騎在它背上,即便是騎著它賓士的時候,也從不用力的夾它肚子或抽它後臀。
甘斐給舔得撲哧一笑,酥酥癢癢的好不舒服,就手在腰間包裹裡取出一塊麥餅,一掰兩半,一半塞進馬嘴裡,另一半直接自己啃了起來。
一路上由於人煙稀少的緣故,吃食一直都不豐富,甘斐現在也沒有捕獵的本領,便連野味也尋不著,只能找山裡村落人家買些食物來。然而這一帶久遭兵禍,村落也多為十室九空,好容易尋著有活的人家,可人家自己都沒什麼吃的,個個一臉菜色,瘦的皮包骨頭,甘斐空有許多大司馬賞賜的金銀,卻也沒處買去。
身上的麥餅是幾日前到一個破落的小城鎮買的,二十張餅子,花了甘斐足足兩錁金子,當真是貴的可以,可就算是一路省著,現在卻也是最後一塊了,甘斐倒也灑脫,哥兒倆誰也不虧待誰,乾脆一人一馬分吃了倒也乾淨。
話說回來,翻過這座山,無論如何也要尋一個市鎮去了,甘斐有十多天沒嘗過肉了,而乾糧也已告罄,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得餓死,甘斐不怕死,但無論怎麼個死法,餓死是最造孽的,孃的爺現在什麼都不行,就是食量沒見絲毫變化,不能糟踐肚子不是?
甘斐三口並兩口的吞下麥餅,舌頭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歇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得趕緊上路,爭取在天黑前下山。
一人一馬再上路程,甘斐一邊走還一邊嘮叨,他是在對身後瘦馬說話,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我跟你說哦,現在是我牽著你走,一會兒下山,你得馱著我,明白不?可不能再腿軟,孃的餅子都和你分了吃了,可沒虧待你吧。再著說了,這些日子我餓的前心貼後背的,你可沒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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