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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在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分陷入了愈演愈烈之勢,內城中以天師教和五老觀道人們組成的防禦光環為中心,數千名天軍妖兵群集環繞,間或糾纏反覆,黑夜被炫亮的妖焰光華渲染得白晝也似,死亡則像是如影隨形的黑暗之刃,無時無刻不在收割著雙方的性命。
這裡是天師教弟子一記金光繚繞的龍虎功劈頭打去,將惡狠狠揉身撲上的野豬精轟噬得口鼻滲血,委頓倒地;但轉眼間,另一個方向從暮色中倏然閃現的森森利爪,就刺進了這個天師教弟子的頭顱;那邊是灰熊怪身大力沉的摟抱,將一名躲閃不及落入魔掌的五老觀年輕道士生生迸得全身骨骼盡斷,可還沒等他放下懷中的屍體,一道斑斕光影的氣勁如利刃般飛逝而過,把灰熊怪斗大的腦袋衝拋到了半空……
甘斐就在俞師桓身邊,他的破體罡氣由於經歷了太多妖兵身軀的消耗,在持續了很久的作戰之下終於顯得有些衰弱,至少罡氣沒有一開始那樣具有殺傷性了,現在只能憑藉還算精湛的刀法,與源源不斷湧來的妖兵做著血肉橫飛的廝搏。
俞師桓卻很有些羨慕,他已經發現這位分別了大半年的乾家二弟子,在經歷了據說是身如廢人的慘痛經歷之後,功力卻似乎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即便是比之受《降妖譜》之益已然突飛猛進的自己,也是絕不遜色半分。
天下能人何其多也,想要令其他人瞠乎其後的一枝獨秀又是多麼可笑的奢望?究竟我需要怎樣的際遇緣法,才能真正成為得與師尊比肩的宗師泰斗?才能令這七星盟的儕輩同僚對我發自內心的敬畏拜服?
好勝爭強之心又起,俞師桓好像忘卻了甘斐的靠近是為了繼續喋喋不休他那讓自己撤退的建議的,他只知道自己要比甘斐殺死更多的妖兵,好歹算是挽回一點七星盟副盟主的顏面。身形如白光穿繞,神幻絕奇,不一時,在他手中送命的妖兵便達到了三五十個。
可甘斐起碼消滅了百數以上,即便是他的邪異罡力不太顯著的現在,他的寬刃長刀下仍然沒有三合之將,這令俞師桓心裡更加的不舒服。
憑什麼?集術宗異術大成於一身的自己,怎麼可能在功力煥發,術法施展得淋漓盡致的情形下,反倒比不上一個力宗門人憑恃蠻勇的大砍大殺?
然而漸漸的,俞師桓發現自己誅殺妖兵的速度明顯放慢了,饒是煉氣修為已臻化境,可在這麼久的酣鬥混戰之後,自己也不自禁的開始呼喘著粗氣,心臟竟也跳動得越來越劇烈。
俞師桓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感悟又像是回憶,說不清道不明的隱然難以捉摸,宛若一根虛無飄渺的線頭,自己想要抓住它,卻又不知道從何抓起。
他彷彿回到了那一天,他與天風子、天清子、德馨道人四大高手聯手對戰天靈鬼將的那一天,雖說交戰時間極短,可也是合了四人之力才堪堪與天靈鬼將相持,那時候只道是天靈鬼將鬼術震鑠古今,身法獨步天下所致,但現在想來,卻又好像並不完全是這麼一回事。
俞師桓腦中思索,手上卻分毫不慢,他看見一個貌若山魈的黑麵怪物好生兇惡,一連撕開了兩名七星盟散客的身體,血淋淋淒厲厲還準備向另一個杏黃道袍的天師教弟子撲去,俞師桓力隨念起,轉眼間白光飛摶,早到了那黑麵怪物身前,兩指一駢一劃,飛劍當頭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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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以功力而論,如果是疊加而算的話,那天靈鬼將一身之能絕沒有可能比得上四大高手,公允的評判,甚至可以說天靈鬼將也只比天風子宿主略勝一籌而已,那為什麼又能同時令四大高手陷入苦戰?
俞師桓還在思考這個問題,虛無的線頭開始在心中隱隱的現出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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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劍穿過那黑麵怪物的身體,卻是那黑麵怪仗著體格堅實,又有甲冑相隔,避開了要害,一時劇痛可沒有受致命之傷,嗬嗬低吼聲中,將血跡未乾的大手向俞師桓面門抓來。
俞師桓側身一避,悄念口訣,飛劍打了個轉,再次刺向那黑麵怪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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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的突忽而至,成功的進入了四大高手之間,並把戰鬥引向了近身搏鬥的局面!
俞師桓一凜,驟然想到了這種奇怪思緒的核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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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麵怪終究是被兜轉而回的飛劍穿透了後心,黑麵怪垂死前的撕撲只是帶起一陣強弩之末的戾風。
俞師桓自然可以輕鬆避開,只不過由於一絲疲累而使錯開身的腳步輕微的打了個趔趄,就在此時,又一隻豺狼鬣狗似的妖兵閃電般躥上,來勢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