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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媛媛抬手壓了壓心口，眼中浮現憂色，窗外已經是黑漆漆一片。

☆、第六十三章

夜裡謝意做了一個夢，夢見謝府門前掛著一連串子的白色喪燈，分明沒有一絲風的天氣裡，那些燈卻是搖晃不已。紅漆嵌金珠的謝府大門看起來格外莊嚴肅穆。謝意低下頭去，看見血從門縫裡溢位來緩緩流到他的腳底，那血比謝家大門的顏色還要豔烈。謝意心口一疼，伸手推開了門，滿目的鮮血與蒼夷。喉嚨裡像是灼著一把火，燒的生疼。

眼前景物一轉，看到一個安靜的院落，院中種著大朵大朵的西番蓮，門前還有幾顆紅彤彤的石榴樹。

“大爺，你怎麼還在這裡呢。”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謝意隨著聲看去，見一個穿著茜色交襟裙裳的恬靜少女站在那裡。那少女眉眼溫和，又帶著些許嬌俏，一頭烏油油的長髮斜斜綁在一側。

“快些吧大爺，老太君找您呢。”那少女朝著謝意伸出手去，少女的指甲呈現淡淡的粉紅色。

謝意不由自主的將手遞了過去，詫異的發現，那是一雙肉呼呼的小手。

少女俯下身子拉起謝意的小胖手：“大爺，走吧。”

“玉琴姐姐。。。”謝意開口，聲音帶著稚嫩。少女牽著他的手進了屋裡，屋中的炕上坐著一位老人，那老人眉目慈祥看見謝意進來笑的更是溫和：“我的意哥兒來了，快來讓祖母抱抱。”

謝意邁著小腿走到老人面前，明明沒幾步路卻是走了好久好久，越走身量就越高，越走年歲就越大，當走到老太君面前的時候謝意已經是近弱冠的青年了。

“祖母您是回來看孫兒的嗎？”謝意問道。

老太君身後是一扇窗子，窗外陽光明媚直直的照射進來，彷彿是給她鍍上了一層光輝，刺得謝意有些睜不開眼睛。光芒中的祖母笑的依舊慈祥：“意哥兒別怕，祖母在這呢。”

謝意有些向小時候一樣，靠在炕邊，將腦袋輕輕放在老太君腿上：“祖母，意兒是要毀了謝家。”

老太君輕輕撫上謝意的腦袋：“傻孩子，祖母不會怪你的。”

謝意覺得眼眶有些酸，撫在頭上的手輕柔又溫暖，令人昏昏欲睡。

“爺，該起來了，別睡了。”一個清軟的聲音擾了他。

謝意微微抬眼，面前站著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看不清面貌。謝意皺緊了眉，仔細凝神看去，那人的眼睛燦如星辰，靜若秋泓。

“阿鳶。。。。。。”

窗外亮起了光，已是黎明。顧媛媛舒了口氣：“醒了。”

茜草忙上前去激動道：“可算是醒了，爺感覺怎麼樣，奴婢這就去找何太醫過來。”

“外面雪雖停了，怕也是冷的緊，多穿些再去。”顧媛媛提醒茜草。

“哎，記下了。”

謝意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著顧媛媛，半晌才緩緩想起，這場景似乎哪裡不對：“阿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媛媛看著謝意迷糊的模樣不禁失笑：“昨個兒回來的。”前天一直靜不下心來，思來想去便決定還是回來一趟為好，只是當時天已經黑了，只得等到了第二天才跟空明一起下山來。剛到了寫意居就看到前些日子還活蹦亂跳精神的不得了的謝意，卻是病的一塌糊塗。

“昨個？”謝意更是糊塗了，昨日裡他不是去墨山書院看望司徒先生，他怎麼不知道自家丫鬟什麼時候回來了。

顧媛媛見他迷糊的厲害，道：“明天就是除夕了。”一年又要過去了。

“奴婢回來，便見著爺這般昏睡著，昨日裡已經是睡了一天未曾醒過。所以爺不曉得奴婢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也就是因為謝意病著，這才讓顧媛媛的歸來顯得悄無聲息，就連江氏都沒有注意到。寫意居的丫鬟們稍作驚訝，便也因著謝意的病開始忙活，倒也沒有人詢問這半年顧媛媛去哪了，怎麼忽然回來的。

謝意撐起身子，拉過顧媛媛到懷裡：“不是稀罕空明那裡，倒捨得回來了。”

顧媛媛被謝意唬了一跳，朝窗外看了看好在這會天剛亮堂還沒有人起來。這才安心的依在謝意懷中：“爺太不省心了些，現在可好些了。”

謝意揉了揉顧媛媛的頭髮：“那是當然，是不是累了，待會兒你先別忙活了去歇會兒。”

顧媛媛見謝意很是精神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爺這是哪門子病，醒了就這般高興。”

謝意彎起唇角：“自然是高興的，還不是因為見你回來了。”還有祖母。。。

顧媛媛從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