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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發覺,滿屋藥味已經順著廚房空洞的門框傳了出去。
這味道隨風飄散濃郁不減,不一會便被走到張家老宅門口的陶獵林聞到。
皺了皺眉頭;陶獵林自言自語的說:“啥氣味?”
“藥味,張家老宅裡傳出來的,誰知道張家那個殺人犯又在搗鼓什麼。”背後的李chun然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狠狠的說道。
“二木媳婦,你為了娃也莫再胡說,否則這事我就不管咧,”陶獵林回頭厲聲說了一句,拍響了張家老宅的木門,“黎生、黎生,你幹啥哩,快些開門,咋這大藥味。”
張黎生聽到叫門聲,急忙用木蓋將藥罐封好,然後急匆匆的跑到院子裡開啟大門說道:‘阿獵叔你來咧,我調燉料哩。”
苗地多溼氣,飯食中本來就多摻雜有祛溼的草藥,陶獵林並不懷疑的點點頭說:“黎生,難為你十幾歲就要強、懂事,能自個照料自個。”
“這算啥要強,會燒飯而已,阿獵叔,咱說正事。”
“對咧,說正事,這不二木家裡頭地帶著娃子來給你請喪咧。
這頭青騾子你牽上,以前有個啥閃失、不周就算都過去咧。
二木媳婦你說個話唄。”說著陶獵林轉頭盯著李chun然,露出凝重的臉se。
李chun然抬起頭,看著站在門檻裡,微微顯得有些慌亂失措的少年,臉上忍不住露出仇恨的表情。
“二木媳婦抱好你地娃,快說話吶。”看到李chun然憎恨的臉se,一片的陶獵林急忙話裡有話的催促了一句。
李chun然一驚,看看懷抱著打著瞌睡的兒子,表情柔和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她將青騾子的韁繩主動送到張黎生手中,低頭說道:“黎生老漢,娃子還小,我代他請你去為他阿爹,辦,辦喪。”
對一個良心未泯的人來說,殺當殺之人也許會很容易,但面對他們悲痛yu絕的無辜家屬卻一定很難。
張黎生無比懷念自己念動巫咒時的冷靜、從容,但此時此刻他卻絕不可能“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出聲。
“阿嫂,我這就去,換上衣服就去,你等著。
阿獵叔,你等著,我去換上衣服。”張黎生慌亂的順手將騾子栓在了門閂的木扣上,跑向了自己的睡房。
就這樣十幾分鍾後,一身苗圩盛裝的張黎生出現在了二木家的竹樓裡。
其實治喪根本就不需要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真幫什麼忙,他的出席只是一個張、禾兩家和解的象徵。
不一會,以前接到過李chun然請喪的鄉親們,便一個一個的出現在了二木家中,在眾人的幫襯下,喪字、喪花、土石臺子等等治喪應用之物,很快便準備齊全。
下午兩、三點鐘,二木家裡終於名正言順的響起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聲。
雖然無所事事,但張黎生在二木家一呆就是幾個鐘頭,直到傍晚吃過晚飯,山村裡幫忙治喪的老人開始散去,他才回到了家裡。
青騾子仍然拴在老宅大門的門閂扣裡,餓了一天,已經開始焦躁不安的撩著蹄子。
相信如果不是李chun然將它送進張家宅門時,預先戴好了嚼子,這頭大牲口已經‘啊嗯啊嗯…”的叫喊起來。
看著青騾,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皮毛,張黎生將在路邊順手拔下的一把青草晃了晃,丟在地上,引得騾子低頭不斷亂拱。
趁著這個機會,他快步跑進廚房,先把裝著草藥乾粉的粗瓷罐子放進揹簍,背在身上,然後將一把鋒利的短刃剔骨刀別再自己腰間,用外衣蓋好,最後抓著一塊晾乾的寬大抹布,大步回到了院裡。
青騾子還在拱頭,張黎生將抹布順勢系在了它的眼睛上。
對於山村馴養的牲畜來說,蒙上眼睛就代表著開始拉磨做活,做完活後自然就有香甜的草料嚼吃。
於是青騾很快便安靜了下來,任由張黎生牽著走出了家門。
鄉間石板小路上,月牙初升,一個苗裝少年揹著竹簍,牽著一頭六七百斤重的騾子散步,這樣的場景就算是苗人山民也不常見。
但既然鴰窩村的鄉親已經將張黎生當做‘老漢’看待,他做出再奇怪的事情,也沒人會出聲詢問。
反倒是路上有一名略懂華語的外國旅行者,大著舌頭問道:“少年銀,很晚了,你錢著馬去做啥麼?”
“thisisamule。(這是隻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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