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遊客,將張家老宅塞的水洩不通,就連外面的石板路上都站滿了人。
主持下葬儀式的是肩膀上披著紅布包毯的陶獵林,他低頭盯著手機在吉時即將到來時抬起頭,開啟話筒吹了吹,聽到‘呼呼’作響擴音正常,便大聲說道:“莫吵了,莫吵了。
吉時已到,送張山君上…”
陶獵林說到一半,突然看到擁擠的村民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穿著一身純黑苗裝的老村長田九十施施然的向自己走來。
“九十爺你,你,你咋來了…”
“道巫阿弟最後一程,我當然得來送下哈,”張道巫治喪期間一起都沒露面的田九十嘆了口氣,從目瞪口呆的陶獵林手中拿過話筒提高聲音道:“吉時已到,老漢田九十送張道巫山君上路。”
說完他又把紅布包毯從陶獵林的肩膀取下,蓋在了冰棺中的張道巫屍首上。
死者裝裹上身,頃刻間請來的吹鼓手鼓樂齊鳴,幾名粗壯的中年苗圩婦人將張道巫的屍骨小心的抬起來,放進了一旁的木棺材裡,又用棺材蓋把棺材蓋上。
跪著的張黎生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起來,從木錘象徵xing的砸了一下棺材蓋上粗大的鐵釘,然後便有穿著苗裝,頭纏黑布的壯漢開始分四角,把棺材蓋上的十六根鐵釘釘死。
古宅院子裡看熱鬧的遊人中有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男人,無jing打採的看著壯漢用大錘敲打著粗粗的鐵釘,對同伴低聲說:“三哥,這和我們華族發喪不是大同小異嗎。
我還以為這些苗圩人會殺個狗熊、野豬血祭啥的,沒想到除了不燒人火葬,一點稀罕都沒看到。”
想看稀罕還不簡單,看看那間堂屋祭桌上面牆壁上掛著的‘雕石單面蟲紋鬼面’。
要是真品的話,去索斯比年度拍賣會,都不一定能找到石工這麼jing巧的古董巫蠱面具。”他高壯,留著略腮鬍子的中年同伴,笑笑低聲回答道。
“那不值了大錢了,三哥,你仔細瞅瞅是不是真的!”眉大眼的年輕男人jing神一震,來了興趣。
“倒也值不了天價,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年頭藏家就認瓷器、木器,青銅器、錫器都不好出手,更別說石器了。
不過扔著賣,50萬美刀也是必然能到的,如果捂上幾年,風水輪流轉,石器突然走了俏,那前面加個一,後面加個零也不是不可能。
嘖嘖,這紋路、這刀工,這品相簡直可以說完美!”
“50萬美刀前面加個一,後面加個零那,那不就是一千五百萬!
三,三哥,三哥,這等於是白撿啊,也甭看真假了,咱順走了就是。“
“這裡是苗地,還是小心點的好,靈牌上寫著‘山君’,這戶人家也不簡單吶。”在川西曾經做過幾年文明走私買賣的三哥,語氣慎重的說。
“啥山君,那都是封建迷信,咱是幹這行的還不明白,沒想到幹完一趟‘大活’,順便歇歇能遇上這好事。
三哥,咱倆加上‘鐵絲’今晚弄著一票,明早走人,那還不是妥妥的。”
“東西是好東西,但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這種事情急不得,對了大眼,這兩天住的農家樂裡那個老想和咱們耍錢的房東叫什麼來著,今晚套套他的話。”
“他是開貨車往城裡運山貨的,大名不知道,我聽他媳婦老‘二木’、‘二木’的叫他,今晚咱就套他一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搓著手說。
高壯,留著略腮鬍子的中年遊客點點頭,不在講話,目光也從古宅堂屋牆壁上掛著的鬼臉石面具上移開,彷彿什麼都未發生,只是目光裡流露出的貪婪顏se卻久久不散。
這時裝殮張道巫的棺材上的鐵釘已經釘死,從十里八鄉專門請來的槓頭們已經用木槓、麻繩抬起了棺木。
他們齊聲唱著:“有客走,有客走,誰不是人間客一位…”的喪歌,搖搖晃晃看似危險,實則很有規律的齊步向門外走去。
棺木一動,擁堵的人群紛紛避讓,張黎生心神不寧的跟在棺木後,心裡一會想到死去的阿爹,感到一陣刺痛;
一會想到鑽在地下淺土中的巫蟲青紅,千萬不要被喪客踩死;
一會又想到自己以後不知還該不該繼續上學,也許拿著幾十萬的補償款,埋頭苦修巫道是個更好的選擇。
吹鼓手吹著山野苗調,在最前面引著發喪的隊伍走過石板路,順著鴰窩村西邊村口一個極不起眼的山徑攀沿而上。
山路曲徑幽深,樹木由密至稀,上到兩三百米,便光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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