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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無人不知,鄙人與採辛鶼鰈情深,便是她如今失憶,我待她也一如從前。”
衛正端起茶盞喝了口,才說:“那謝老爺要娶採辛的侍女湯姑娘一事也是子虛烏有了?貧道一定替謝老爺大肆宣揚此事,將造謠生事者都抓到謝老爺面前來。”
那謝錦亭看上去與衛正年齡相若,喊他作老爺,衛正有點心塞。翹起一條腿來,衛正抱著拂塵,抬頭問道:“謝老爺找貧道所為何事不妨直言,貧道事務繁忙,待會兒還要去街上看看誰家風水不正,討點吃飯銀子。”
聽這話,謝錦亭摸出來一錠銀,“這是二十兩銀子,留道長聽個故事。”
衛正想了想,將袍襟理平:“好,就給你個機會。”
他心不在焉地側轉頭去看門前的梨樹,梨花開得好,卻也開得蹊蹺。已是十一月初,梅花尚未開,梨花卻開了,還開得那樣繁盛。
謝錦亭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說的是當年北上時候遭遇的一件怪事。
三年前,謝錦亭上京趕考,鄉試成績不是上佳,謝錦亭他爹只想讓他得個舉人的名頭,並不贊成他上京城去參加第二輪。
而謝錦亭年輕氣盛,在少年人眼裡,什麼事都是可以成的,總要試試,才不會失望。
於是謝家準備好盤纏,送謝錦亭坐船那天,也是入秋的時候,江水滾滾東去,河水濤濤,採辛送謝錦亭離開,在河岸邊將包袱給他,叮囑他到了京城要常寫信,離京時先遣個下人回來報信,在外花用不要過於節省,吃住皆不可虧。
謝錦亭一心繫在北上這事上,北地他嚮往已久,捧著採辛的臉,就在她鼻子上啃了口。
採辛捂著鼻子,四下一看沒人瞧見,臉頰卻已經通紅,輕輕攘他一把,嗔怪道:“沒個正形,點不了進士別回來了。”
“好,那我不回來了!”
還沒走到碼頭,謝錦亭的領子就被抓住又拽了回來。採辛的眼淚汪在眼眶裡,她深深看他,沒完沒了地整理他的衣領,謝錦亭把包袱丟給隨行伺候的家丁,捧著採辛的臉,聲音低而柔情:“等我回來,就娶你。”
那年採辛二八年華,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紀。
謝錦亭到京城安頓下來便寫信回家,讓謝家著手準備親事,於是謝家老爹找媒人去採辛家中下聘。
“沒幾個人能在成親之前見到新娘子長成什麼樣,我卻不僅知道她長什麼樣,還深知她會是個忠貞不二的賢妻良母。道長說,這是否天大的福氣?”謝錦亭問衛正。
衛正點頭:“對謝錦亭而言是福氣。”
謝錦亭目光微閃,喝了兩口茶,才繼續講吓去。
那年在京城參加考試,結束之後,謝錦亭急著回鄉,日夜兼程趕路。考試時候染的風寒,在路過燕山時候徹底轉入肺中,咳嗽出血,更兼上吐下瀉,腸胃也出了問題。
燕山腳下有座佛廟,只要捐微薄的一點香火錢,就能在禪房裡住下。謝錦亭要銀錢請大夫,要吃藥,剛進京來時與來京趕考的子弟們吃喝玩樂也花了不少錢,不得已之下便在禪房一住三月。
“有天夜裡,我正迷迷糊糊躺著,病中不好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還要喝苦得死人的藥湯。那天晚上我聽見窗外有人吹簫,簫聲朦朦朧朧,我就披衣起來,開窗見到一個少年人,他聽見我起來,就抱歉地問我是否打攪到我休息。那間寺院後院禪房有十餘間,但院中只住了我一個人。”
衛正覺得奇怪,打斷他道:“你帶去的家丁呢?”
“去時帶了三個人,因為生病,書信往來不便,便叫其中兩人回家報信,希望能得家中送些銀錢來。另一人嘛……其實我能留在寺廟中,實是主持慈悲。”謝錦亭看了衛正一眼說:“當時得的是肺癆。”
衛正理解地點點頭,肺結核,難治癒且會傳染人,謝錦亭也算是個善主了。
“我欣賞他的簫聲,卻不能邀他入房內一敘。他說他也是住在那院子裡,可能我少出門的緣故,從未見過他。自那日起,他就經常在窗外吹吹簫,陪我說話。”
謝錦亭想起當日之事,滿面神往。
衛正默默打量他,沒開腔。
眼前的謝錦亭,並不是真的謝錦亭,那又怎麼會對那時候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還專門說給他聽。
問題正在這兒等著他,衛正還沒開口,謝錦亭已轉過眼來,笑看著他問道:“我就想知道,那個吹簫給我聽的少年人,叫什麼名字,不知道道長能不能算。”
簡清吾沒準能算,至於衛正,他當然不能。他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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