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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琦蒼白的臉上竟然還揚起一抹笑容,喘著氣道:“我不替你擋這一箭,怎麼對得起你叫我一聲兄長。”
說著,他手中一用力,將那支楔入血肉的箭矢憤然拔出,儘管痛入鑽心,但他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僅僅只是咧了咧嘴而已。
那樸實的一句話,立時使劉封的心底湧起一陣感動,一種久違的,發自於內心深處的感動。
他接過劉琦手中滴血的劍,一把奪過一名士兵的弓,彎弓似新月,箭發如流星,手指一鬆,一道血紅色的電光逆著茫茫箭雨憤然而出,正中岸邊一名敵人的額頭。
“好箭法!”劉琦捂著淌血的傷口,高聲喝彩。
“這一箭算是給兄長你報仇了。走,我們先下艙再說。”劉封一手扶著劉琦,一手拎著黃月眉,避入了船艙之中。
戰船駛離水寨,漸漸的駛出了敵人弓弩的射程。整個漢津渡的水陸二營已經是一片狼藉,營帳在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零亂的肢體碎片從陸地延伸至江中,沿岸數十丈範圍內的江面,均被鋪上了一層薄薄的血汙,在殘陽的照射下,就像是朦朧的火焰在燃燒。
虎豹騎的進攻接進尾聲,劉家軍的反擊才剛剛開始。在避開了虎豹騎的衝擊之後,退往江中的戰艦與正在江中訓練的主力艦隊會合,排開進攻的陣形向著漢津渡重新逼近。
此次劉琦從江夏而來,帶了近三千兵馬和一百多艘戰船,加上關羽所部的水軍,總兵力近有萬人,戰船數將近有四百,以這樣一支規模可觀的軍隊,若非是被虎豹騎的奇襲打了個措手不及,斷然不會遭此敗績。
此刻,當劉家軍重振旗鼓,將要逼岸反擊時,虎豹騎明顯意識到不是對手,他們迅速的撤離岸邊,儘量遠離敵艦上的弓弩的遠端打擊,在四處放火,將漢津港燃為一片火海之後,千餘精騎在火勢的掩護下,果斷的向著西南江陵方向撤去。
重新轉移到關羽旗艦上的劉備,迎著江面立在甲板上,默默的注視著岸上燃燒的火海,他的眼中,熊熊的怒焰同樣在閃爍,兩撇鬍須隨著嘴角的抽動微微飄動。
“大哥,是我失策,沒能安排好哨騎,竟讓賊軍偷襲成功。”身後的關羽抱拳道,即使是在承擔責任之時,那一身的孤傲之氣依然紋風不動。
劉備抬起手來,微微搖動倉促下船時,不小心被撕破的破爛衣袖,示意關羽不必自責:“曹賊之詐奸,天下無人能及,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挽回。”
關羽走近一步,與劉備並肩而立,望著漢津的火海血地:“如今漢津港已失,我們最後一處立足之地已失,大哥,下一步該怎麼辦?”
劉備的嘴角微微斜揚,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詭秘:“天欲予之,必先奪之。下令全軍南下,去江夏。”
日落西山,夜幕降臨,漢津渡的大火卻將方圓數里映照得依然如白晝一般。火光之中,四百艘大小戰艦掉轉了方向,破風斬浪,沿著漢水浩浩蕩蕩南航而去。
船艙。
“不要……救我……救我……”
床榻上昏睡的黃月眉又說起了夢話,顯然她的夢境又回到了漢津渡的驚心動魄。胡言亂語之時,她的雙手不時的在空中亂抓著什麼,就像是一個溺水之人,拼命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看著她這副可憐的樣子,劉封搖頭一聲輕嘆:幸虧你是跟著水軍南下,如果經歷了長坂坡的可怕場面的話,說不定嚇成神經病也有可能。
背上又在隱隱作痛,這使他沒心情再理會夢魘中經受折魔的黃月眉,他小心翼翼的解開了衣袍,用手輕輕的觸控背上傷口出,手指上頓時沾了一片鮮跡。
“媽的,一定是剛才在棧橋上揮刀太猛,把傷口給迸裂了。”
劉封**著上身站了起來,打算出艙去叫人幫他把傷口重新處理了,剛轉過身去,正準備開門之時,猛的聽到身“啊”的一聲的尖叫。
突如其來的尖叫嚇了他一跳,猛回頭時,黃月眉正直挺挺的坐在那裡,睜大的眼睛中閃爍著驚恐的神色,臉上慘白的如同牆灰,額頭上冷汗直流。
“你醒了。”劉封走了回去,忘記了自己**著身體,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黃月眉的跟前。
高聳的胸脯因急喘而起伏著,過了好一會,她的精神才從夢境的驚魂中甦醒過來。
當她抬頭看到劉封時,秋水般的眼上眸中瞬間湧滿了感激的色澤,她忽然從床上下來,撲嗵就跪在了劉封的跟前:“多謝大公子救命之恩。”
看來她的腦子還沒被嚇糊塗,沒有忘記當時是誰把她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