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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襄也算有些人緣,親朋好友不乏其人,算不上是孤獨的人吧。”
“先生的孤獨,並非是沒有朋友,而是身懷經天緯地之才,卻不得施展的獨寂。方今天下,曹操一統北方,麾下人才濟濟,蕭何張良之功,已被荀氏叔侄、程昱之流所據,先生即使投奔曹操,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至於東吳孫氏,麾下亦有周瑜、魯肅、張昭之俊傑,人才雖不及曹操那般多,但也可謂之鼎盛,而先生避難江東已久,孫權卻不禮聘先生出山,如此看來,先生就算最後投效東吳,只怕最終也只能淪為陪襯而已。”
劉封這洋洋灑灑一番話,先是把龐統捧到了雲端,接著又讓他從天空墜到無底的深淵。說話之時,劉封鷹一般的眼睛死死盯著龐統,雖看不到他表情太多的波動,但他焦黃的臉龐上,隱隱蠕動的青筋,卻讓劉封知道自己說到了點子上。
“有點意思,說下去。”龐統低頭飲了一口茶,避開了劉封銳利的目光。
“至於西川劉璋、漢中張魯、西涼馬超,乃至遼東公孫氏,這幾路諸侯皆是目光短淺的庸碌之輩,根本不值得輔佐,先生恐怕也屑於去投效他們吧。”
爐中的炭火嗶剝作響,龐統的眼睛重新縫成了一條線,他冷笑道:“如此說來,莫非我只剩下投奔你父劉皇叔一條路可以選了不成?”
劉封走上前來,俯身為龐統斟了一杯酒,俊朗的臉龐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父親他名滿天下,禮賢下士,目前雖然落魄,但將來前途怎樣還尚未可知,以先生之才,倘若投效父親,自然會受父親的賞識和重用,不過還是可惜呀。”
“可惜什麼?”
劉封湊上近前,幾乎用耳語道:“可惜諸葛孔明已先一步歸於父親,臥龍與鳳雛齊名,正所謂一山難容二虎,試問先生願意屈居孔明之下,還是孔明甘心坐視先生超越他的地位呢?”
這一席話,如暗夜之空的一道悶雷,平平無奇的灌入龐統的耳膜,但卻令他的心頭猛然一震。
龐統的表情再沒有半點不以為然,此刻,那平庸甚至略顯醜陋的臉上,湧動著的是前所未有的複雜神色,是迷茫,是震驚,是豁然開朗,又或是某種對自我的懷疑。
劉封的話已經深深的刺痛了龐統心中的隱霾,以他這樣的智慧超群之士,洞悉世事,看破他人自然不在話下,反而對自己的前途命運卻又看不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大帳之中,一種詭異的沉寞在瀰漫。
看著龐統複雜的表情,劉封決定再在他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先生空有一身絕世之學,卻可惜生不逢時,空有壯志而不得施展,先生的心難道不孤獨嗎?而我,正如先生所言,這個身份註定了人們都會對我敬而遠之,我與先生,難道不算是同一類的人嗎。”
一時間,劉封把龐統的未來說得悽悽慘慘。
開始他這麼做,無非是想讓龐統把輔佐的目標,從劉備、曹操、孫權這些人的身上轉移,好讓他注意到自己這支潛力股,但說到後面,劉封隱約對龐統產生了一種共鳴。
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和眼前這位智謀絕頂之士,其實真的是有幾分相似的。
帳外風雪如晦,帳中沉寂如水。
不知沉默了多久,龐統突然之間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中,隱約有幾分蒼涼。
“真是想不到啊,我龐統的命運,自己都看不透,卻被一個後生洞察明悉,劉將軍,你確實不是一般人,確實不是。”
他自嘲的話中,對劉封的欣賞卻言自真心,劉封暗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一番的唇舌總算沒有白費,不過憑自己這三寸之舌,竟然能把鳳雛給說動,多多少少他還是感到有點意外。
“先生過獎了,其實晚輩也是旁觀者清,所以晚輩一樣也需要先生的指點。”
龐統靜靜的注視了劉封一會,忽然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他長吐一口氣,欣然道:“好吧,劉將軍的解釋我雖然不完全認同,不過總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至於劉將軍該走怎麼樣的路,其實劉將軍應該心裡早就有定度了吧。”
龐統似乎是在暗示劉封已有脫離劉備的打算,這也難怪,劉封向龐統表露瞭如此了得的見識與心機,以這樣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脫離劉備才是擺脫悲劇命運的唯一選擇。
該走什麼樣的路,劉封自然無需龐統的指點,真正讓他感到無計可解的,卻是如何以“大義”的名義,不用揹負著“叛父”之名脫離劉備。
劉封苦道:“先生料事如此,那麼就應該知道,即使我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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