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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封眉頭暗皺,猿臂伸出,強去奪酒罈,而劉琦醉得跟一攤爛泥似,劉封稍一用力便將酒罈從他懷中強行奪出。
劉琦被酒罈順著一帶,身子一歪,竟然直接從榻上滾落了下去,一屁股的坐倒在地毯上。
他這麼一跌,倒是清醒了幾分,眯眯眼翹開了一條線,模模糊糊中認出了劉封,馬上又樂呵起來,抱著劉封的腿,舌頭打著結道:“阿封啊,你來的正好,陪我喝酒,我要喝酒……”
語無倫次的劉琦醉得完全忘記了身份,像是小孩似的搖著劉琦的腿,一副乞求的可憐樣。左右的那些美人,瞧見他這般模樣,不禁都掩面偷笑。
曾經身份尊貴的荊州第一公子,如今竟然淪落到被幾個娼婦譏笑的地步!
劉封恨恨一瞪那些竊笑的伎女,喝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還不快滾!”
她們敢取笑劉琦,但卻不敢對劉封有絲毫不敬,這般一被厲喝,個個嚇得花容失望,忙不迭的散了去。
“還有你們,都可以滾了。”劉封冷眼掃視閣堂一眼,口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之氣。
伶人和其餘服伺的婢女家僕們,個個被赫得心驚膽戰,轉眼之間便溜得一個不剩。
“還我酒,我要酒……”坐在地上的劉琦還在結結巴巴的嚷嚷個不停。
劉封一把將他提起,狠狠的扔回了榻上,接著,他順手拿起一個空酒罈,走出閣外,在閣前的池子裡裝了整整一罈子池水。然後,劉封帶著呼呼的風聲回到劉琦跟前,冷峻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沉默了片刻,劉封手臂一抬,將一罈子的冷水狠狠的倒在了劉琦的頭上。冰冷的池水,撲頭而至,徹骨的寒意,瞬間將劉琦一身的醉意潑得煙銷雲散。
從醉生夢死中醒來,卻又墜入絕望的黑暗冰淵。
落湯雞似的劉琦,驚愕了半晌,突然間放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中充滿了悲愴與無奈之意。
劉封搖頭嘆道:“兄長,你乃大好男兒,豈能如此沉淪消沉。”
笑聲越來越悲悽,之中卻又含著幾分哭腔,他流著淚自嘲道:“什麼狗屁大好男兒,我是這世上最最愚蠢可憐的人才對,我竟然傻傻的相信,我對人家真心實意的好,人家就會用同樣的好回報我,原來什麼都是假的,什麼仁,什麼義,統統都是假的,只有我這種蠢貨才會相信,哈哈哈——”
到了失去一切的時候,劉琦才真正的看清了劉備真面目,正是這殘酷的真相,讓那個曾經爽朗熱心的年輕人,變成了如今消沉悲涼之徒。
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切,其實早就在劉封的意料之中,不過,他今天前來,卻並不是為了傾聽劉琦自怨自艾的傾述。
突然間,劉封將那爛泥般的身軀猛的提起,刀鋒似的鷹目直視著劉琦的臉,憤怒的向他吼道:“劉琦,你給我好好聽著,被人矇騙,被人欺壓,這些都沒什麼。可如果你什麼都不做,只知道借酒消愁,卻不去狠狠的反擊那些欺辱你的人,那你才是個真正無可救藥的大蠢貨!”
第六十七章 共同的敵人
劉封的話,字字如刀,毫不留情的割向劉琦那脆弱的神經。。雙手猛力搖動,只把那爛泥似的身體搖得更是暈頭轉向。
驚雷似的怒吼聲在堂中迴盪片刻,漸漸的隱沒消散,而那聲響卻仍在劉琦的耳膜中隆隆作響。當劉封鬆開手時,劉琦那本是充滿了哀怨、委靡的臉上,竟隱約閃現出幾分驚怒之色。
“我實話告訴你吧,其實,你那仁義之名天下皆知的叔父,自從流落到荊州,被你的父親劉景升收留的那一刻,就沒有一天不在盤算著如何把荊州弄到手。”
劉琦的臉上青筋抽動,他這從弟所吐露的真相,再一次刺痛了他傷痕累累的心,要知道,當年劉備落荒而來時,劉表一度猶豫該不該收留這個梟雄,當時還是虧得他劉琦進言,劉表最終才決定收留劉備。
劉琦一直以為,劉備是在當陽之敗後,被逼無奈,為了得到江夏,才不惜跟他撕破臉皮,卻沒想到,人家一直就懷有豺狼之心。
劉封不理會他的震驚,接著道:“當初你與劉琮爭位時,以你那叔父的身份,如果他當真支援你的話,完全可以對令尊施以影響,或者勸你們兄弟和睦,可是他卻沒有,反而讓孔明為你出了一個什麼‘重耳在外而生’的計策,讓你出任江夏太守,真正目的卻是為了讓你們父子兄弟間分裂。”
劉琦整個人沉默下來,臉上的委靡之色漸漸隱褪,內心深處的彷彿被一道火焰點燃,那憤怒之火正在熊熊的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