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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封率領著他的八百士卒徐徐而退,去往臨湘城北十五里外安營下寨。
黃昏時分,馬謖大步入帳,打斷了劉封的提筆疾書。
“你來得正好,你的文采素來比我好,就幫我看看這封勸說信寫得如何?”劉封停下筆來,將寫了一半的帛書遞給了馬謖。
馬謖接過手裡,看了沒幾眼臉色頓變,驚道:“大公子,你這是何意?”
“別那麼大驚小怪。”劉封笑得淡然,遂將晨時在臨湘城下,與黃忠單騎相會時所答應之事說了出來。
馬謖平整的額頭凝出了一道深紋,面色嚴峻的勸道:“大公子這又是何必呢,我們這本來就是在使計,大公子就算是答應了那黃漢升,又豈能當真。”
劉封當然沒有幼稚到那種程度,如果是換作之前,他當然不會傻乎乎的寫這一封信,但是現在不同了,整個大計劃都在按著他的設想進行,再過不久自己也將與劉備公然決裂,而這一封信看似是給自己找麻煩,但其實卻是劉封在為下一步而鋪墊。
但是面對馬謖的疑問,劉封又必須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好在他早就醞釀好了藉口。
“黃漢升是一個可用之才,我有心將他收降,不過此人性情剛烈耿直,倘若讓他知道我陣前所說的一大通話,都是糊弄他的謊話,就算他最終不得不降,心中也會有不服,所以這封信我是非寫不可。”
劉封的目的不是讓他服劉備,而是讓他服自己,這一點自然暫時不能與馬謖講明白。
對於劉封的這個解釋,馬謖無話可說,卻又忍不住嘆道:“大公子的用意是好,只是我也知道先前在夏口之時,大公子曾與主公有過不愉快,這時若是再逆著主公的意思,寫了這麼一封信去,我怕多半會為大公子招至不必要的麻煩。”
馬謖顯然暗指的是那日的軍事會議上,糜竺公然誣衊他殺害糜夫人之事,看來這件事比劉封預想中要傳得快得多,就連馬謖這樣的低階軍官都已經有所耳聞。
不過,這恰恰卻正是劉封所要的效果,他巴不得這件事一日傳千里,讓天下人盡皆知道當初劉備和他的大舅哥是怎麼對待這個被冤枉的養子的。
對於馬謖的提醒,劉封只付之一笑,淡淡道:“為了大局設想,個人的一時榮辱又算得了什麼,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馬謖瞭解劉封的性格,見他心意已決,便也不好再勸,感慨之下想起此來的正事,遂道:“對了,我已按照事先的計劃部署完畢,就等著魚來上鉤了。”
“很好,那就叫弟兄們吃好喝好,等著看好戲吧。”
…………
臨湘城。
當黃忠率著幾百部曲,加上韓玄另撥的數百士卒離城出戰時,韓玄這個太守也沒閒著,他調集了臨湘城中其餘的近千兵馬,盡數登城備戰,而他更是親自登上北門城樓為黃忠助戰。
與其說是助戰,倒不若說是在監視。
在韓玄的想象中,黃忠將在他的督陣下,奮勇出戰,一場廝殺之後,就算不能斬下劉封那小子的人頭,至少也可以將來犯之敵一舉擊潰,從此解除長沙郡的威脅。
但令韓玄沒有料到的是,預想中的激戰並沒有發生,黃忠反而在兩軍陣前,跟劉封那小子來了個單騎會面。
而且由於相隔太遠,韓玄根本無法聽清楚這兩人在談論些什麼,但看他二人後來又是大笑,又是拜別的樣子,儼然如同久別重逢的忘年故交一般,眼見如此,韓玄的臉是越拉長越長,心頭的陰霾也越發的濃重。
最令韓玄感到震驚的是,劉封在返回本陣之後,竟然率領著其兵向北退去,而黃忠也沒有揮軍追擊,而是直接掉頭率軍回往了臨湘城。
‘這個黃忠,你究竟是搞什麼鬼!’
在此情景激刺之下,韓玄立刻匆匆下城,將剛剛進入城門的黃忠攔下,鐵青著臉質問道:“黃將軍,我令你出城殺敵,你為何不戰而退?”
黃忠看到韓玄一副拉長的臉,以為他又是猜疑自己是在儲存實力,但當著眾多人的面也不好多解釋,便低聲道:“韓太守,此處說話不方便,我們回府衙中再詳說。”
韓玄也怕亂了軍心,當下只好暫時隱忍,一面派斥候出城偵察敵軍動向,一面陰沉著臉與黃忠一同回到太守府中。
一入大堂,韓玄便迫不急待的問道:“黃將軍,姓劉的那小子在兩軍陣中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黃忠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將當時他與劉封的那番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