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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是怨你!”謝韜心中也不好受,“錦言及笄之後,大嫂不是也幫忙張羅,說了好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你偏給推了。要是錦言早早的嫁了出去,我們哪還會有如此窘境。”近年來晚嫁之風盛行,那些捨不得女兒的人家,有的甚至會把女兒留到十八、九歲再讓其出門子。以前二夫人不急,就是因為如此,可如今反倒沒有挑選的餘地了。
“大嫂說得那幾家的孩子,名聲那麼差。我還不是擔心錦言吃苦嘛。我知道你家瞧不起我孃家只是個商戶,但錦言可是安南侯府嫡出的姑娘。我當時只想著慢慢來,給她挑個好人家。”提起這事,二夫人心裡也是在滴血。憑什麼大房的女兒嫁得好,她的女兒卻要嫁給那些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弟。如今還要退而求其次,選更次一等的夫家。
謝韜嘆了口氣,拍了拍妻子的手,道:“這麼多年來,我知你心裡苦,是我對不住你。”他娶親的時候,安南侯府還是個空名頭的沒落侯府,姐姐謝蘊也只是宮中一個小小的美人,他的大哥日後好歹有個爵位繼承,又是少年英才,才能娶個門楣顯赫的妻子。但他卻沒有什麼可挑選的餘地,二夫人已經是當時最好的人選了。
老太君一直對這個出身商戶的小兒媳心有不滿,即使二夫人嫁妝豐厚,丈夫貼心,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謝韜和妻子相對愁坐,卻不想幾天過後,老太君將他倆喊到上房,不容置疑地說,要將錦言送進宮。
二夫人大驚,皇宮可不是什麼好去處,錦言如今痴傻的樣子,送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她這會兒再也顧不得要對婆婆恭敬,拒絕地話下意識就脫口了。
但老太君獨斷專橫多年,豈是好相與的?她下了決定這事便沒得說頭。二夫人心一沉,強撐著回到了自己房間,便忍不住啼哭不止。
謝韜比妻子冷靜許多,他沒有與母親爭論一句,沉默的退了出來。俗話說知兒莫若母,反過來亦然,謝韜深知母親雖然年紀大了,近年來更是容不得人忤逆的性子,但斷然沒有到糊塗的地步。她連帶錦言外出都不願意,就怕別人知曉府中出了個痴傻的姑娘,忽然說要送人入宮,此舉只怕別有深意。
肯定不是要女兒進宮爭寵,宮中已經有一個頗受寵幸的淑妃了。謝韜沒耽擱,匆匆安慰了妻子幾句,便進了宮求見太后。
母親既然不願意細說,那他只有去找姐姐問個明白了。謝韜被帶到偏殿等候了一會兒,一盞溫熱的茶都涼透了,才見到太后。
這倒不是太后要故意晾著他。自從先皇驟然離世,新登基的少年皇帝卻不能親理朝政,謝蘊作為太后輔助兒子垂簾聽政已經幾年了。她平時政事繁忙,聽聞弟弟來了,也不能及時抽身。
金尊玉貴的太后,見到幼弟,難得流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意。她走進大殿,並未讓弟弟對她行大禮,在屏退左右之後,如閒話家常一樣,隨口說:“弟弟今日前來,可是為了錦言的事情?”
雖然太后態度親和,但謝韜還是恭敬有加,不敢僭越。在家時,他和這個姐姐最是親厚,但隨著謝蘊久處深宮,兩人早有了隔閡。今天要不是為了女兒之事,他也不會貿然入宮。他笑了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娘娘。”
“你放心,錦言進了宮,我會多加照看,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太后輕笑,眼一彎她眼角的紋路便不可避免的暴露出來,讓她顯現出幾分老態。她不像那些精於保養的貴婦人,看起來總比實際年齡年輕,她操的心太多了,不可避免的暴露老態。
謝韜心裡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記憶中的姐姐溫婉可親,但多年的妃嬪生涯,卻再也找不回她鮮活的樣子了。他的聲音暗啞:“娘娘,這深宮之中,您是一步步走過來的,這裡的女子過得都是什麼日子,沒有人比您更清楚了。錦言她……實在不適合……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
太后皺眉,她這個弟弟,數十年如一日的天真。“弟弟可知,當年先皇為何不選長成大皇子了,反而選我兒做了太子?”
謝韜一愣,搞不懂怎麼話題忽然轉到這了。“自然是因為大皇子忤逆不孝。”
“錯了,是因為大皇子母家勢大,先皇擔憂外戚專權。”其實早在先皇立下太子之時,就選定朝中素有清流之名的太子太傅家的千金為太子妃。可惜先皇去的太早,他選的這位親家運道也太差。
在皇帝十六歲準備大婚之際,內定的太子妃病重,悄然無息的就沒了。她的父親急流勇退,頗為識趣地告老還鄉。當年朝中大臣為爭取皇后之位,在大殿上吵得面紅耳赤。
幾方牽制,吵來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