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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頗為伶俐,怎麼沒分到個好差事。”謝錦言繼續問。
“婢子年齡有些大了,雖學過了規矩,但比不得那些從宮裡長起來的。”映兒嘴裡發苦。她是家裡窮慣了的,兩個姐姐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被賣了。她長到歲數,所幸當時宮裡頭來買人,她才沒流落到什麼骯髒地方。
初進宮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懂,別人花一分力她願意花十分力來學。先前也跟了位主子,過上了幾天安穩日子,但那位舊主命不好,懷了身孕還沒聲張就悄然無息地沒了,她重新被分到僻靜地漪瀾小築,原以為此生無望了。結果住進來位謝才人,雖然那時候謝錦言神智有瑕,但她畢竟是謝太后的親侄女,這可多了不止一層保障。映兒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就算後來雲嬤嬤不喜歡她,讓她重新去做粗活,她也沒放棄,細心養著花花草草。
“先前在小築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訊息靈通,出去一趟回來,總會帶些有意思的小笑話。”謝錦言說。
“婢子不過識得幾個同鄉,一塊做活的時候,沒頭沒尾聽了些,都不知是真是假。”映兒彎著身子,態度謙卑,“當不得才人誇讚。”
“你不要怕,我喜歡你這樣有上進心的人。”謝錦言笑,“你來福雲殿的日子和我相同,近日這殿裡忽然多了不少生面孔呀,你說是吧?”
“婢子只知道同屋的幾個宮女都被揪著錯處貶去浣衣局了。”映兒小心翼翼地答道,“她們平時做事手腳慢,也喜歡碎嘴。”
謝錦言沒再問她,相信映兒已經懂得她的意思。
“映兒這名太簡單了,你也該隨碧綺她們一樣取個名。”謝錦言思索片刻,“你單名一個映字……以後就叫你映雪吧。”
☆、第25章 風雨
到了午時,皇帝在正得殿用膳。金福公公把福雲殿聽來的訊息轉瞬就與他說了,“瞧不出謝才人嘴皮這麼利,趾高氣揚的許才人灰頭土臉就回去了。”
金福公公本以為這話能逗趣,沒想到蕭慎卻是把臉一沉:“朕見玉華宮的宮人行事懶散,上次就命你把人換了。這都幾日了,還沒辦好?什麼阿貓阿狗都往裡放。”
“陛下容稟。”金福公公沒討到巧,反而得了個冷臉。這位主子在福雲殿的時候春風滿面,離了那,脾氣也越發古怪了。他倒乖覺,即刻跪下請罪,“福雲殿偷奸耍滑的宮人可以換的輕巧,但要把整個玉華宮的人都換了,那動靜未免太大。必會驚動太后她老人家,小的沒那個膽呀。”他做出一臉苦瓜相。
可蕭慎一點也不買他的帳,“朕以為,朕宮裡的管事公公,總該有幾分真本事。”
“就算如陛下所說,將宮人全換了。但其他宮裡的娘娘去福雲殿拜訪,於情於理也不能攔的。”謝才人不可能一輩子呆在玉華宮裡不與外人接觸,隱隱猜到主子想法的金福公公說。
“那先把玉華宮主殿的人置換了。”蕭慎皺眉說道。他不喜歡謝錦言多接觸外人。
金福公公一凜,肅然領命了。
做事總是絆手絆腳,完全不能憑自己的心意來。蕭慎沒了胃口,揮手命人把席面撤了,自己負手去了書房練字,也沒讓太多人在眼前晃,只留下了一個侍弄筆墨的小太監研磨。
等他寫完一首詞,重新拿了張紙,落筆寫下一個“明”字的時候。小太監便低聲說道:“陛下,那人怕是快不行了。可要請醫救治?”
筆鋒一轉,最後一個字硬生生帶了幾分凌厲。蕭慎把筆一擱,手指搓著指尖上的墨跡,輕描淡寫道:“給他個痛快吧。”
他洗淨了手,小太監遞過巾帕,他邊緩緩擦乾水跡,邊輕聲道:“別忘了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朕的母后,記住……最後一步了,不要露了痕跡。”小太監垂首告退。
上午還是陽光明媚,到了午後,天氣陡然一變,不知從哪飄來的烏雲沉甸甸地壓下,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少頃,豆大的雨珠捶打著瓦片,糯 米論 壇為您整理製作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響。蕭慎站在窗前,也不許人關窗遮蔽風雨,負手望著雨幕,面色沉沉,不知在想著什麼。底下的人不敢打擾,只靜靜的侍立在旁。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一個略面熟的太監進了屋,向皇帝低低嘀咕幾句,才打破一室寂靜。
“……他想見朕?”蕭慎眉一挑,露出幾分詫異。
“那人是這麼說的。”報信的太監長著一張普普通通的圓臉,屬於丟在人堆裡就找不出來那種。就連他的姿態,略微弓著身,嘴角為了討喜一直往上翹著,也和一般的太監沒甚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