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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奇怪的是,梅映雪神情凝重處,卻越發顯出一種認真傾聽海妖歌唱的模樣。聽得越認真,抵抗海妖的誘惑本就該越艱難。
吳鋒微微沉思,而後腦海中靈光一閃。
梅映雪搶先說出了答案:“這一關考校的恐怕是音樂。”
吳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明白為什麼大部分的時候,進入玄機洞的兩個人都會死在裡面。
洞中的考驗並不是確定的,進去之前,沒有任何人知道會遭遇什麼考驗。而考驗需要不同的能力,即便修為再高,也未必擁有所需的能力。
吳鋒自問對音律有所瞭解。但說不上精通,他心底也隱有兩分忐忑。
梅映雪卻是已然從她的空間袋中取出了一張古琴,緩緩坐下,雙腿在裙底盤起,將琴置於膝上,素指勾弦。輕拂起來。
這琴以梧桐為面,以雲杉為底,通體成落霞式,色澤溫潤。背面的龍池鳳沼,隱隱可見風化痕跡,足見是一架古琴。
衣不如新,琴不如故。古琴的保養極為困難,稍有差謬,便可能導致音調失去準頭。
然而倘若保養得好的話。以古琴彈出的音律,有種格外的圓潤曠遠。
梅映雪身姿挺得孤直,神色端凝,嚴整而不失優雅。左手取音,右手撥絃,流音渺渺,如流水般自琴上流瀉而出。
海妖的歌聲如醇酒春風,帶著勸人及時行樂的靡靡意味。令人忘記天風海浪與漫漫雷霆。彷彿置身於燦爛花叢之中。
而梅映雪的琴聲則高雅清傲,兼而有之。婉約如小橋流水,依依含情,高昂如鶴鳴九皋,振聾發聵。她雙唇緊抿,顯出極為倔強的神情,眼神卻更加凝定。琴聲徐而不疾,卻已顯出她剛強至極的本心,傲意錚錚,不為外物所動。
海妖也聽清了這悠揚如風的琴樂,她們齊聲高笑。而後唱得越發大聲,曲音卻帶上了更多的挑逗之意,越發**。
一時間,海妖的歌聲,與梅映雪的琴曲爭奪著吳鋒的腦海。他時而感到那呼嘯的汪洋不是死亡之海,而是暖香飄飄的溫柔鄉,誘他縱身而入,時而又沉浸於梅映雪高超的琴技當中,陶然忘我。
如同寒熱交織,也不知是苦是樂。
一曲終罷,梅映雪四指飛劃,聲如裂帛,雙目抬起傲視天穹,目光如風刀雪劍,逼視著那三隻花枝招展,金髮飄飄的海妖。
海妖笑得越發燦爛,聲音婉轉柔媚,似要將人的魂魄都勾引而去。
梅映雪卻是身軀一顫,一口鮮血噴出,如同紅梅點點,落在琴身之上。
吳鋒不由關切道:“沒事罷?”
“不妨的。”梅映雪道:“海妖有三隻,同聲而唱,單憑我一人彈琴,壓不住她們。”
吳鋒猶疑道:“我並不以琴技見長……不過音律倒也稍懂一些。”
梅映雪道:“不一定要用琴,當我撫琴之時,你可以把握其韻律,彈劍相和。劍聲比起琴音要凌厲,足可壓制那幾只海妖的心神。”
言畢,她以絹帕拭去嘴邊和琴上的鮮血,流音再起。
吳鋒閉目,開始感應梅映雪琴音的韻律。由於有海妖的干擾,這並不容易。
梅映雪這次撫琴時,紅唇輕啟,竟是作歌起來,琴歌相和,自己為自己伴奏。琴聲飄渺,歌聲悠揚,如同五里仙雲,直通紫極之巔。
海妖感到受到了挑釁,歌聲越發高揚。
吳鋒一面以心法抵抗海妖的誘惑,一面細心體味梅映雪琴聲的妙處。
他很快意識到,梅映雪的琴歌與海妖的哼唱,是此起彼伏的攻伐,是音樂場上的戰爭。
壓下海妖的魔歌,絕不僅僅是音量的大小,或是音律節奏的高下,更在於協力擊其薄弱,攻其破綻,削其威勢,以求一舉擊破。
想通這一層之後,吳鋒肅然當風立,扣劍而彈。
劍聲清遠嘹亮,說不上極為優美,卻與梅映雪的節奏相和。
每當海妖的聲音轉向低沉,吳鋒彈劍之聲便越發高亮,如同斷冰切雪,聲迥凌霄,遙震海宇。
他擅長彈指神通的招數,彈起劍來,竟比任何一種樂器都要得心應手。
於海妖而言,這劍嘯之聲,如同尖錐直插肺腑,令她們氣息為之滯,而梅映雪的琴歌之聲,則與劍嘯配合得越來越圓熟,形成一種奇妙的和諧。
海妖唱得越來越快,但已是顯得情緒過於激動,不再有魔鬼一般的感染力。
當海妖們要唱出一個低音之時,梅映雪拂琴發力一牽,琴韻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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