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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默思並不是可以輕輕鬆鬆地躺在床上進行。武者重視苦修,因此長跪而坐,成為了默思的標準姿勢。
跪坐又叫正坐,是人族的傳統坐姿,但是在椅子發明之後,因為姿勢痛苦,漸漸被廢棄,然而武者卻以此正心凝神,透過跪坐的端莊文雅,磨礪自己的心性,意識看似封閉,卻藉助身下的草蓆,與自然相連通。跪坐,講究的是心性內涵以及透過坐姿達到一種修身養性,修煉自身氣質,內外調合,和氣護身,從而達到形神兼備的目的。尋求的是一種內心與身體的和諧統一,更是一種哲理的昇華。坐在地上,能感覺出是一種對自然精神的親近與追求。
有人說,跪坐默思的規矩,正是武祖武傳鋒所創,也有人認為,它起源於武祖的好友,默思樓主包默思。
隨著後世等級制度森嚴,雙腿屈曲,也成為了下跪表示臣服的禮節。然而,下跪時背部彎曲,頭頂朝下,大見謙卑之意,而跪坐時則是身軀筆挺,體現出人格和尊嚴,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吳鋒摒絕諸念,進入默思之中,六識似閉未閉,眼不見,卻隱見天光,耳不聽,卻感自然之聲,鼻息輕微,而呼吸不絕,舌條不動,而口中生津,體無麻痛,卻自知端坐之莊嚴,意識朦朧,卻能對於武學道理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
跪坐默思,是為苦修,但是適應其姿勢,便由苦轉入通明境界,不以姿勢之正為苦痛。
當世默思之法,大多由傳於武經的源泉默思法分化而來,講求溝通天地,以打磨本心,但東辰劍典中的內功心法,所記載的默思法門卻與此不同,強調更多的,乃是以心為天地,與外天地相互呼應,所謂“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便是如此。
心中天地,是虛幻,外界天地,是真實,要以虛帶動實的能量,難度可想而知。因此,父親尚在時,吳鋒曾經一度詢問,認為這種說法,不過空談。
但父親卻明確指出,這樣的默思之法,反而更符合《武經》說的武者正心之道。天理就在人的心中,知行合一,然後才能感悟天地,這才是正道。
吳鋒又問:如此,和道門的天人交感、天人合一,有何區別?
父親當時長笑道:我輩武人,順乾坤之大勢,譬如莊稼所植,土壤更沃,而修真者逆奪造化,偷天改運,就好像蛀蟲啃噬大樹的內裡,怎可一概而論?
此後,父親還說了一句更讓吳鋒震驚的話:我等當以手中之劍,誅罰修真,還天地於正道,解萬民於水火。
當時吳鋒雖然還幼小,卻已明白,在這個被修真界控制的世界,如果這話傳出去,後果絕不只是抄家滅族。他並不明白父親為何說這話時,似乎信心滿滿,修真者掌控天下四千年,推翻又豈是易事?
然而,父親敢於狂言的勇氣,卻令吳鋒為之震撼。如今他越來越明白,很多事情,也許永遠也不可能成功,但倘若想都不敢想,才是真正的懦弱。
在吳鋒如今的境界,的確還感覺不到東辰劍典中的特殊默思之法,相對於正統默思法的優越性,然而修行多年,卻也粗能以虛帶實,先實現“心外無物”,再以此交感天地之理。
房間之中,纖塵不起,唯有透窗而入的陽光,在吳鋒的身體上移動著,然而他的腦海,卻以飛電一般的速度運轉。
天心即我心,代天巡狩即我意。天道,是世界執行的法則和道理,順天者昌,代天行罰,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這才是天地的正道。
劍是百兵之君,東辰劍法所強調的,也正是這天地正道,以神武之劍,掃盡天下汙濁。
然而修真之士,卻多投機取巧,不但滿地挖掘靈晶,更瘋狂攫取天地精氣。從古至今,修煉界的高手水準,層層下降,很多人認為,正是被修真者侵奪了太多的天地元氣所致。
天地之間,正道不存,可嘆。
乾坤大道的思索,漸漸轉向了具體招式的考量。吳鋒在腦海中默默回想著東辰劍法每一招、每一式,及具體對應的內功竅門。默思之時,身軀不動而動,內功暗運,雖無招式於外,招式卻自在心中。
一招一式的演化,將東辰巨星的影像,投射在吳鋒的心湖靈臺之中,照耀著他的神識。
吳鋒思量著每一種戰鬥方式,每一種對決技巧,與敵人較量的每一種可能性,以此圓滿自己的境界,尋求突破的機遇。
然而,招式在於克敵,突破境界卻在於本心,這兩者之間如何聯絡起來,卻是吳鋒如今的困難所在。
東辰劍法,表面上過於重攻殺,而內功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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