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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人說自己見多識廣,當然不是假話。然而身處的位置決定了他的眼界深度,親眼看到的事情。也看不出其中的所以然來。
冬天的中原地區,空氣乾燥。然而吳鋒繼續向洛邑京廢墟接近而去,發現前方竟是被一片大霧籠罩,越往深處,霧氣越濃郁。
藉著初升的月光,吳鋒依靠極好的目力,隱隱能在霧氣中看見殘碎城牆的一角。
吳鋒放下白玉棺,將雲海嵐放了出來。
“雲姨,到了。”吳鋒道。
雲海嵐在棺內沉睡。關閉了六識,但她已經和吳鋒建立起了一種隱微的心靈感應,吳鋒接近洛邑京時,她便甦醒過來,也聽到了吳鋒和老農的對話。
她如今的修為,並不畏懼鬼物,但知道自己的親人故交都已化為兇鬼,不得超生。也不由心中越發黯然。
只見她廣袖輕揮,霧氣如同拔刀分水一樣散開一條通路。
月華之下。微風輕拂,衰草搖動,當中起伏著的,是倒塌的城牆。
從城牆裂口處向內看去,也是荒草連綿,卻還能隱隱看出方格狀縱橫的街道。
當年的洛邑京周長近百里。城外更有著有名的御用花圃西苑,西苑北起邙山,南至伊闕諸山,西止新安縣境,周229裡。其內造16院。名花美草。冬日亦剪裁為荷;人造海中仙山高出水面三百餘尺。其奢華靡麗空前絕後。
西苑中沒有密集的靈脈,風水未被楊麒的屠城所破壞,雖然也伏屍不少,但如今漸漸被百姓開墾成耕地,唯有城郭一帶,才化為一片鬼蜮。
雲海嵐只是眼見這城牆破敗景象,已是花容慘淡,心中猶如刀絞一般。洛邑京對她而言,不但但是故園,更是代表著遺失的大魏時代,代表著那一片說不盡道不完的慵懶奢華。在社稷變更的亂世,歲月的變遷才越發令人嘆惋。
兩人並肩而行,相距一尺左右,自城牆的缺口處進入城內。
雲海嵐撥散迷霧之後,月華從空而下,將這一片照得通明。
廢城當中並無積雪,但枯草和灌木肆無忌憚地生長了四十年,將房屋的廢墟都掩蓋在其中,只能零星看到一些殘磚斷瓦,還有一些經年不腐的木柱,殘留著火焚時留下的焦黑。
地面上,泥土裡還能看見許多破碎的青石。曾經城內四通八達的道路,全部是用青石鋪成。
突然間,角落處隱隱有幽影浮動,悲風驟然捲起,當中隱隱有鬼唳聲,撕心裂肺。
雲海嵐嬌叱一聲,音如裂帛,玉指厲指,彷彿要撕裂空間一般,只聽一聲震響,悲風剎那間止息,幽影須臾無蹤。
她並不說話,繼續向前走去,衣袂飄舞間,擋在道路上的荒草灌木於無聲無息間粉碎,為她敞開一條通路,但粉屑也都規規矩矩飄向兩側,沒有絲毫染上她衣袂。
吳鋒不知道她已經恢復到了什麼修為,但明白如此修為,誅殺鄧愛侯那個級數的高手也不過二十回合左右。
如果請雲海嵐出手,縱然要刺殺鄧愛侯,亦不是難事。
但吳鋒絕不打算這樣做。首先鄧愛侯為人不算太壞,吳鋒雖然覬覦巖倉的產業,卻並不準備要鄧愛侯的性命,其次奪權並不是一次刺殺就能搞定的,以吳鋒的身份,如果不透過政變將鄧愛侯一派徹底打倒,怎麼有可能上位?
而單獨的高手,面對士兵發動的戰法,一樣不是對手。那神秘人之所以能夠單人屠滅忘憂谷,一是忘憂谷的武者們缺乏訓練,不知道如何以戰法對抗高手,遭受各個擊破,二則忘憂谷沒有系統的防衛體系,導致被夜間作案的兇手各個擊破。
與雲海嵐一起向前走去,吳鋒靜靜聽著她的腳步聲,與她在步履上保持著一種協調的默契。
此時,雲海嵐在這月下的廢墟中穿行,氣質幽魅,也彷彿化身為了一道幽影。然而她由死而生,正是陰界和陽世之間的人物。
望著眼前的景象,雲海嵐幽幽嘆息,縱然經過四十年的沉睡,回到家園時城郭已經化為一片廢墟,但她仍能記得那無數熟悉的道路和房舍,回憶出每個位置曾經的模樣。
這樣的感受,比起傳說中的一夢萬年還要可怕,一夢萬年,一切都了無痕跡,反而可以開始新的人生。而如她這般,看似年代不久遠,歷史也有跡可循,然而轉瞬之間,熟悉的一切化為荒草殘垣,自己卻又羈絆其中,難以走出。
吳鋒聽見她的幽然嘆惋,不由轉頭看她側臉。月華打在她俏臉之上,映出那幽幽的悽傷,越顯得她肌膚白皙如冰,有一種令人心折的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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