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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道玄跌跌撞撞地從人群中走了回來,說完吐了一大口血,臉色很蒼白。
在爆炸的那一瞬間,吳道玄周身沒有任何保護措施,被衝擊波衝擊掀飛了很遠,落在繪畫場的邊緣,身受重傷。
但他憑藉這一股信念,拖著重傷的身體緩緩地走回到林琴音面前。
林琴音醒來後別的話語都沒聽到,只有’我把她休了’這短短的半句話,一直繚繞在她心頭。
哇的一聲,林琴音哭了,哭的很厲害,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修煉絕情自在經和絕情觀音掌,這一對配套的畫經與畫技,致使她漸漸地忘卻了曾經的青梅竹馬的好。
她更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當著滿堂賓客的面,提出無情的退婚要求。
明明有著一位默默為自己付出,畫氣天賦不顯,卻實為天才畫陣師的他等待著自己,可她卻絕情地把昔日的感情斬忘,妄想衝擊無上的畫魂之道。
不曾想,被她遺忘的他,在日夜思念中,早已領悟了畫魂之道。
說完那段話後,吳道玄徹底支撐不住了,搖搖欲墜。
吳天連忙把自己的小兒子的孱弱身軀抱在懷裡,哭泣道:“孩子,苦了你了,你安心地睡吧。”
“不,父親,請把我後背的那塊皮切下來吧,既然她想衝擊無上的畫魂之道,那我便成全她,畢竟咱們吳家把她休了,怎麼樣也要補償人家。”吳道玄態度堅決地說道。
吳天低頭凝視著一直被自己忽視了的小兒子,見他的雙眼雖然黯淡無神,但其中卻閃爍著不可否定的果決,沉吟片刻後無奈地點頭道:“好,為父聽你的,但你現在如此虛弱,要是把天生的畫紋皮切下來的話,你可能會馬上死去的。你還是等把傷養好了,再切吧。”
“死就死吧,我現在已經生無可戀,只是未能為你和爺爺盡孝道。”吳道玄悽慘地說道。
“道玄賢侄,夠了,是我們林家對不起你們吳家,你的畫紋皮自己留著吧。我現在宣佈,把林家一半的財富送給你,你安心養傷吧。”林嘯摟著嚎嚎大哭的林琴音,望著雖然孱弱,卻顯得異常高大的吳道玄,振重地說道。
吳道玄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算是預設了林嘯送的財富,但稍微緩過一陣子後,他從吳天懷中重新站立起來,拿出一把匕首給吳天,道:“父親,幫我把畫紋皮切下來吧。”
說完,吳道玄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把那幅略顯神秘的黑色畫筆筆鋒圖展示在眾人眼前。
吳天手中拿著匕首一直不忍下刀,吳道玄見此,催促道:“父親你再不下刀,就讓我自己來吧,反正我的手臂經過五年的鍛鍊,已經能很好地繞到後背去。”
雖然吳道玄如此說著,但吳天還是遲遲下不去手,而這時林琴音已經漸漸地停止哭泣,她突然站起聲來哽咽道:“讓我來吧,就讓我把無情觀音的身份扮演到底。”
聞言,吳天看了吳道玄一眼,見他沒有拒絕,便無奈地把匕首柄遞到林琴音手中。
接過匕首,林琴音先是用左手撫摸著吳道玄後背的面板,彷彿是懷念著往昔一起洗澡的日子,她口中一直輕喚著:“對不起,對不起……”
撫摸了許久後,林琴音才硬著心腸沿著筆鋒畫紋圖的邊緣把整塊有巴掌大的面板切下來。
在切皮的過程中,吳道玄一直咬牙堅持著,根本沒有哼聲。
當整塊面板被切下來後,徹底斬斷了與吳道玄身體的聯絡,他的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白。
更有大量的黑色生命精氣神湧入切下來的那塊皮中,讓其扭曲捲成一支真正的畫筆筆鋒的形狀。
吳道玄艱難地轉過身來,看了林琴音最後一眼,告別道:“這是我給你的休書,休書二字就不寫了,以後你再也不是吳家的媳婦了,永別了,我曾經的摯愛,祝你早日登凌畫道絕巔,要是你那時後悔了,可以用這塊皮當做畫紙把我創畫出來,也許能成功吧。另外告誡你一句,保護好你自己後背的青色筆桿圖,失去了它,就等於失去了生命。”
說完,吳道玄的身形越變越小,並且面板皺縮,立馬變成一個皮包骨,倒地身亡。
而那塊被切下來的皮,卻顯得越發的有生命,充滿了生機,但又有什麼用呢,它還是一塊皮,一塊從天生畫陣師後背切下來的皮,不是人!
“不……”近在咫尺的林琴音徹底崩潰了,快速地握著帶著吳道玄血液的匕首往自己心臟部位刺去。
但被吳天在第一時間制止了,他搖著頭,悲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