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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手掌的模樣要霸道壯闊些。但劍氣裡蘊帶的駭人波動，任誰看在眼中，都不敢說它要弱些，反而那鋒芒所指，大有無堅不破的勢頭。

“撕！”

劍氣是斜著觸及在手掌的食指處的，濺射出點點星光般的火芒後，刃口驀然斬了進去。入耳有一絲聲響，乾脆利落又令人毛骨悚然，和那屠夫以重刀劃開牛羊肚皮的聲音一模一樣。

“怎會如此！”金鵬的面上掛滿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已經收手挺立在了一旁。本來看著葉心，像是看待宰的雞鴨在拼命掙扎的眼神，也瞪大了起來。他發問，甚至是用了驚歎的口氣。而不是疑問。

巨大的手掌被整齊的切成兩瓣，與力量耗盡的劍氣一同在半空中消散無蹤。尚有餘繞未泯的黑色氣絲在遊蕩，也有那切過的痕跡裡，依舊有點點輝煌的赤色，留下了灼燒的煙白。

以火屬性戰氣凝聚的誅心劍氣，剛好破解了金鵬最強悍的底牌，這也是葉心未曾預料到的。他以為這一指劍氣尚未成熟，頂多只能抵禦十之七八。最終卻意外的全數化解了攻勢，這讓他對火之魂的力量，再一次有了新的認知——太初九魂，即使是煉化的氣息，依舊是天地間最精純的靈氣，沒有之一隻有唯一。

“你已經敗了！”葉心看著金鵬，這一刻，彼此都看不出息怒。金鵬似在等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葉心不確定金鵬是否還有出招的能力，相對的竟都平靜了下來。

忽然，城堡內被打鬥和焚燒整得狼藉不堪的牆沿。嘩啦跨落了一方下去，嗆眼的塵煙，無形中淹沒了葉心那一句酷似宣告的話語。也打破了這難得且短暫的寧靜。

金鵬站在那兒，直直看著葉心，沒有去看不遠處還在廝殺的同伴，也沒有去看塌陷的城牆，他只是看著葉心一人，平靜如鏡湖的眸子裡卻沒有了仇恨和貪戀，恍惚間似有什麼在成長著，還是……在成熟著。

“我敗了！”他沒有笑沒有愁，漆黑的霧氣從身軀上豁然散去。陽光斜落在側臉上，為那稚嫩的面板平添一抹純真的亮色。但他神色中漸起萎靡的慵懶姿態，在某種反噬之力將要臨身的時候。他先開口迎了葉心之前的話。

他輕輕的一語，讓為數不多，卻還廝殺正憨的幾名武者，也戈然止戈，停下手來豎耳凝神，似欲重聽，又似想要證明，剛才聽到的那不是幻聽。

“我輸，只是我亂了分寸，我與你對搏，本就無需任何心機手段；我輸，只因我在能夠絕對壓制你的情況下，過早勉強自己使用了尚沒掌握的手段，導致此刻已沒有能力再出招；我輸……或許只是我以往的戰績，讓我太驕傲……”原來適才短暫的寧靜，金鵬是在反思，此時他一連說出三個敗陣的理由，字字在理，尤其是從最後一條來看，他今日第一次敗，卻敗得有所價值，因為他終於看見了自己的不足之處，可以有方向的去將之補足——他成熟了。

他唯獨沒有提及自己被心無塵所傷一事，因為他的修為本就比葉心高出兩重，那點傷便無需拿出來做文章。也正是這樣，葉心看向他的眼神，終於第一次有了警惕。不是之前因為他比較強而有的謹慎，是出自心底的警惕，就如警惕黑暗中，尾隨身後的惡狼一般。

“既然你以無力出招，那你打算如何？”葉心並無大礙，他是可以繼續戰鬥的，卻對金鵬發出了令人不解的詢問。

他問，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依舊殺不了金鵬，從金鵬那冷靜的眼神來看，他是有絕對把握脫身的，若他不能脫身，總結自己失敗的原因將毫無意義，也無需說與葉心聽，之所以說，他是要葉心記住今日、見證將來。

“我會走。”不出所料，金鵬說出了這麼三個字，冷漠到了極致：“但作為第一個擊敗我的人，你可得為我好好活著，日後我會親自來殺你。”

他說完之後，頭也沒回，踏出一路風煙，眨眼就沒入了鱗次櫛比的樹海山巒間。他下一次出現在葉心面前的時候，應該就是改變心性，至少也是克服了那三個導致輸的因由時。

葉心沒有追，因為他知道自己留不下金鵬，他能化解金鵬的最強招式，卻也沒有傷他一根頭髮的能耐，而金鵬承受著功法的反噬，還能疾行如風，必然就還有著戰力，葉心可不想去逼著對方和自己同歸於盡般的拼命。

金鵬這個尚未成年的少年，讓葉心隱隱的蹙眉不安，不過卻也不至於在眼下就去擔憂自擾。

葉心沒有對著他消失的方向蹙留目光，也沒有呢喃字言，而是回頭掃了一眼不遠處打鬥的人群。此時他們都已經停下了動作，分列開來，站在狼藉的地面上警惕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