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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你自己呢?公主殿下。良奴悲哀地想。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壽陽漫不經心地說,“我已經有辦法了。”
壽陽沒有說她想到了什麼法子,只是每天認真地在紙上寫著什麼,良奴收拾地上的紙團的時候發現上面有公主,天人的字樣,後來,她才知道公主在寫木偶戲劇本。有一天,壽陽似乎遇到了什麼為難的地方,咬著毛筆顰眉發愁。
“公主,怎麼了?”
“你覺得我怎麼樣?說實話。”
良奴莫名其妙,但還是認真地說:“公主當然美麗又聰明啊。”
壽陽苦笑:“美麗或許是有的,聰明卻未必。再說了,人們喜歡的可不是什麼聰明的公主。越傻越天真的公主,他們越喜歡。”
頓了頓,壽陽遲疑地說:“或許我再傻一點兒,蕭逸就不那麼討厭我了。”
良奴的心裡又是一陣難過。壽陽開始繼續寫劇本,她知道有些事情想也無益,天底下最傻的人就是跟自己過不去。過了一會兒,她又停了下來,自言自語地:“給他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就叫逸吧,很想這樣喊喊他的名字,卻一直沒有機會。”
聽壽陽的吩咐,良奴引進了皇城最大的木偶戲團。壽陽不過問國事,整日只在大殿指點木偶戲,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壽陽天資聰穎,經她編排的木偶戲一經演出大獲好評,場場演出爆滿。公主和天人的故事廣為流傳,童謠評書傳奇話本皆有涉獵,人們深深地喜愛著故事裡的美麗善良的公主。然而公主的身體卻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很快就臥床不起了。最後一夜,壽陽將良奴喚過去:“我已經和陛下商量過了,等我死後就放你出宮,我的梳妝盒下有金條,沒有皇家烙印,你拿去過日子吧。”
良奴恭順地答:“是”。
壽陽的臉色近乎透明,靠在軟枕上望著窗外的乾枯的老槐樹,輕笑:“看來,我還是沒能等到他啊。不過沒關係了,如果他看到木偶戲,一定能夠體會到我對他的心意吧。”
風雨交加,壽陽安排好一切後事,安詳地闔目而逝,嘴角帶笑,異常滿足。
良奴向皇帝求恩典,說不願意讓公主一個上路,願意殉葬。皇帝大為高興,封她為怡和公主,對她的家人進行了厚厚的封賞。封墓後,良奴悄悄在喪服裡面穿上了紅衣,向著壽陽的屍體拜了拜,自縊身亡。傳說女子身穿紅衣自盡便能化為厲鬼,能獲得高強的法力。人不能長久地存在,可是鬼可以。人死後會被帶到地府,經過黃泉路輪迴橋,飲下孟婆湯投胎轉世。可若是厲鬼,便永世盤桓在執念所在,不得超生。即使她化為厲鬼,也要將公主的思念傳遞給那個人。
五十年後,心願達成的女鬼怨氣盡消,魂體也即將消散,她懇切地問蕭逸:“我已經將公主的情意都傳遞給了您嗎?”
蕭逸托住虛幻的人影,低聲道:“是的!我全部都知道了,你可以安息了。”
“是、是嗎?”良奴歡喜地笑著,慢慢閉上了眼睛,喃喃,“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鬼門洞開,攝入了漂泊在輪迴之外的鬼魂,戾氣執念盡消的女鬼在劍仙揹負了她的罪孽、連線塵世黃泉之路之後,獲得了轉生的機會。
最後,蕭逸問良奴:“名字?”
這句話沒頭沒尾,奇蹟般地,良奴也聽懂了,被拉入黃泉的前一瞬間,她低聲地說了兩個字,然後說:“她在下面。”
豪華的棺材裡。女子扭曲的猙獰面孔突然柔和了下來,雖然還是臉色還是泛青,卻已經安詳的如同沉睡未醒。
蕭逸把手放在棺材上,輕輕一推。千斤重的棺木滑到了一邊。
重力一解除,透明的水晶棺從地下冉冉升起,裡面沉睡著長眠的公主。她的臉色帶著久病的蒼白,然而這無損於她的美麗。不知道做著什麼樣的美夢,公主的嘴角微微上翹,如同做著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美夢,她的表情如此生動,甜美而天真,似乎隨時會做起來伸個懶腰。這個樣子,倒是更符合木偶戲裡那個不諳世事,為情等待的小公主。死亡帶走了她的靈魂,留下了毫無偽裝的真實的軀體,留下了那個全身心愛著他的無邪的小公主。
原來,她還是死了,在絕望和等待中死去。終究,他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蕭逸開啟棺蓋近距離地凝視著她的容顏,這樣,便沒有什麼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戒備不能,懷疑不能,死亡也不能。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嘴角的微笑,心滿意足的微笑,全無恨意的微笑。
似被無形的利箭刺中了心臟,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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