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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殷長華獨處的感覺。
人前,兩人自然還是謹遵主僕之分,人後,殷長華就會溫柔含笑望著他,比以往更悉心地教導他撫琴、下棋……趁他走神的罅隙,偷偷在他嘴角印落一吻,笑看他羞紅的臉。
“斬霄你現在的樣子,真叫我忍不住想再親你兩下。呵呵……”
而他,每次聽著這樣的話,心裡某個角落總會一陣悸動,隨後莫名的歡喜似地底湧泉,日復一日,不絕流瀉。
一點情苗,就在他懵懵懂懂間萌了芽,像盛夏院中的碧藤蘿,日夜地長。等他驚覺自己似乎片刻也離不開殷長華的時候,已是秋色清澄,葉搖黃。
這日,殷長華被母妃派來的親信宦官季公公召進宮,踏入母妃所居的萬星宮。
程貴妃就跟宮室裡諸多閃耀著璀璨珠暉的奇珍異寶一樣,美麗端莊而又高傲冷漠,縱使在自己唯一的兒子向她請安時,她也僅是微頷首,旋即又恢復了不苟言笑的模樣。
媚笑,是要留給皇帝的。至於面對殷長華,她更像在看一個可以助她攫取更多權勢的工具,利用和算計,早已蓋過了她心底殘留的那點舐犢之情。
“長華,你近來往宮裡走動得越來越少了。”她接過宮女奉上的香茶,略一沾唇,便叫撤了下去,連殿內的宮女也一併揮退,僅留季公公在殿門口把風。
看這架勢,殷長華知道母妃必定有要事與自己商量,恭敬地道:“娘,您今天特意找孩兒來,有何訓示?”
程貴妃笑了笑,雖然是三十許人,但長年養尊處優,保養有方,容色絲毫不輸於少女,笑起來益發豔光照人,然而笑意並未達到她的眼底。殷長華瞧著,背脊悄然生寒,這也是他一向對母妃心存畏懼,不太願意與之過於親近的緣由。
“我的長華就是聰明,句屏將來,也正需要你這樣的皇帝。”程貴妃語出驚人。
殷長華不覺變了面色,低聲道:“娘,您千萬別這麼說,若閒皇弟他才是名正言順的──”
“長華你太畏手畏腳了,孃的心思,你還不清楚麼?”程貴妃用戴了鑲玉金指套的尾指輕敲著手邊的玉如意,打斷了殷長華的話,輕描淡寫地道:“娘十四歲進宮,能一路走到今天,得罪的人不少。若你日後不能登基稱帝,咱娘倆別說榮華富貴,恐怕都無法善終。“
她美目泛起幾分森然,緊盯殷長華。“太子之位至今仍懸而未決,這位子,你就算不想坐,別人也未必會放過你。長華,這利害,不用娘提醒,你總該懂。
殷長華默然,聽到母妃續道:“皇後數月來病情始終不見好轉,娘買通了太醫,聽說那賤人已經病入膏肓,即便有回春妙手,她也拖不了長久。等她歸天,若閒那小兒年幼,不是長華你的對手。你再在你父皇面前多多用心,讓你父皇立你為儲……”
殷長華忽地抬眸,直視程貴妃,平靜地道:“娘,您找上太醫,不單只是為了打探皇後的病情罷。”
程貴妃纖細的黛眉一下挑得高高的,眼裡驟然露出的陰冷讓殷長華也為之一怵,但很快,程貴妃以袖掩口,咯咯輕笑起來。“娘就知道,長華你是明白人。那賤人是非死不可,誰叫她總是仗著皇後的身份爬在我頭上耍威風,明明我比她早入宮,還第一個為皇上生下了子嗣。她憑什麼要我對她下跪叩拜?!”
她說到最後,神情更顯怨毒。殷長華只覺說不出的反感,委實不想再聽下去,起身請辭。“娘,您的意思孩兒都已明白,娘若沒什麼其他事,孩兒想去給父皇請個安,改天再來陪娘。”
程貴妃倒沒多加挽留,道:“你父皇今早就出了宮城狩獵,娘也是趁著他不在,才召你來說些體己話。這時辰你父皇他多半還在返程路上,你也不必等,回府去罷,等明天再進宮請安。記著在你父皇面前多殷勤些。”
殷長華如釋重負,抬腳沒走出兩步,又被程貴妃叫住。
“娘險些忘了,長華你已年滿十八,該成親了。長華你可有中意哪位大臣家的千金?也好多個姻親勢力襄助。”
殷長華一驚,“娘,孩兒還未曾想過婚姻大事。”
程貴妃輕嘆了口氣,點著頭。“娘也聽說你身邊只有書童伴讀,沒納妾侍。這親事,娘會替你留意著,總得找個才貌雙全的高門嫡女才配得上我的孩兒。”
“孩兒先謝過娘。”殷長華勉強一笑,告退出了萬星宮,帶了在外候命的乘風朝宮門行去。沿途撞見幾個宮女內侍,聽著眾人恭順的請安,他心下也不知怎地,根本快活不起來。
他生為庶子,自小便明白自己與帝位無緣,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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