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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探子在城中查探,對殷嶽兩人間的糾葛也頗有所知。
要讓嶽斬霄死心塌地留在鶴山為他所用,只能從殷長華處先下手……
“……咳……呃唔……”
幾聲比昨日更暗啞虛弱的喘息在水牢裡迴盪,聽在殷長華耳中,似乎在宣告著他又向死亡邁進了一步。
這兩天,合貴公主都沒有出現。他昏昏沈沈間依稀聽到那兩個獄卒在嘀咕王妃被人發現常往水牢跑,多半遭國主禁足了。
沒了公主打點,那兩人對他自是厭棄,除了每天給他送來一點吊命用的薄粥湯,對他幾乎不聞不問。
殷長華卻對現狀已心滿意足──生命將到盡頭,他不想任何一寸光陰被人打擾。每一分清醒的時刻,他都用來追憶與斬霄相識迄今的點點滴滴。
握著斬霄的小手教他臨帖畫畫……看著斬霄在日頭下揮汗苦練拳腳騎射……
某個慵懶的冬日早晨,斬霄隔著床帳輕聲喚他起床,他心血來潮地想逗逗斬霄,故意屏住了呼吸不出聲。斬霄慌張起來,掀開帳子來推他,他突然抓住斬霄拖進被窩裡,惹得少年驚呼嗔怪,直叫:“長華,你騙人!”。他得意地笑,低頭,用親吻堵住了少年淡紅的唇瓣……
“……呵……”從不知道自己的記性如此好,居然清晰無比地記得多年前斬霄的每一個回眸,每一句言語,惟獨不願再回憶起兩人在瓊島上的那段日子。
纏綿到刻骨,以為最終守得雲開月明,是往日所有痴妄的結束,卻竟是一場夢魘真正的開始……幸好,一切終將落幕。萬般愛慾痴纏,與那個不該浮現於世的秘密,從此皆隨風逝。
一生中,終於能好好地保護斬霄一回……
他無聲笑,寬慰又苦澀。
沈重的鐵門外驀地響起獄卒惶恐的聲音:“拜見國主!”
蒙泉?!殷長華吃力地抬起頭。
兩個獄卒開啟了鐵門,擎了火把快步入內,將水牢兩側角落裡的落地燭臺點著了,牢房內終是透出難得的光亮。
蒙泉清咳一聲踱入牢房,驟見殷長華額上的烙印,他一愣,隨即將嚴厲的目光投向那兩個獄卒。“你倆好大膽!是怎麼伺候句屏皇的?!”
那兩人大驚,齊齊跪倒在地,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還不快將句屏皇放下來!”
“是,國主。”
兩個獄卒忙爬起身,過去開啟了殷長華雙手鐐銬,將他拖出水,扶到池子邊。一鬆手,殷長華就摔倒在地。
雙臂被吊綁多日,早已麻木,跟浸泡在水中的兩條腿一樣,失去了知覺。殷長華喘息一陣,才用稍微恢復了一點活動能力的手肘支地,勉力撐起上半身,看到自己小腿的剎那,整個人都呆滯了。
骨裂的右膝紫黑腫脹得嚇人,最可怕的是膝蓋下的兩條小腿,佈滿了被魚啃咬的傷口,腳踝以下的皮肉更幾乎已被咬噬殆盡,裸露出慘白的骨頭。
“唔……”恐懼和噁心的感覺在胃裡翻騰,殷長華再無勇氣對自己的雙腳看第二眼,顫抖著闔上了眼簾。
蒙泉走到殷長華身旁,垂頭看著殷長華的傷勢,露出點殘忍的笑意,口中卻長嘆一聲,道:“都怪小王疏忽,累句屏皇受罪了。”
這罪魁禍首,還來假惺惺地貓哭耗子假慈悲!殷長華只覺諷刺,嘶聲道:“你若想殺我,只管動手,若要看我哀求乞憐,就請回吧。”
“句屏皇誤會了。”蒙泉堆上滿臉笑容,語氣之誠懇,連自個聽著都有些信以為真。“只要句屏皇願意與小王合作,小王自會命御醫為句屏皇悉心醫治,包管句屏皇康復如初。”
殷長華終於緩慢睜開了雙眼,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用處,值得蒙泉一反常態地來相求。
“句屏皇想必還不知曉,嶽斬霄已經來我國中找你了。”看到殷長華遽然一震,蒙泉微笑:“小王欽佩嶽將軍是個英雄人物,有心延攬他留在鶴山大展拳腳,可惜嶽將軍似乎不太願意,呵呵……”
斬霄……竟然仍是找來了……那封信,他自認寫得極盡無情,還不能讓斬霄對他斷念嗎?殷長華一時萬念紛沓,乾澀皸裂的嘴唇戰慄著,好一陣才抑住滿心悲酸,直視蒙泉,一字一句道:“你要我替你當說客?”
“句屏皇若肯說服嶽將軍留下,小王立即召人為你療傷,決不食言。不然嘛──”
蒙泉笑聲裡帶上濃濃威脅:“小王只好得罪了,將你獻去玄龍。是生是死,就由句屏皇你自己定奪。至於嶽斬霄,他當年領兵殺害我鶴山萬千將士,我國中臣民無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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