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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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薄林輕輕把溫伏按下去,指尖埋在溫伏的髮絲中,有意無意地按揉著。
他騰出另一隻手接過張朝的鑰匙,後者很有眼力見地退出了鐵門。
這下終於得了空,溫伏剛要說話,就聽費薄林問:“吃飯了嗎?”
溫伏只能先把話嚥下去,點點頭,依舊是又小又快的聲音,機器人般平淡的語調:“吃了豆子炒肉,糙米飯,土豆絲和上海青——青椒沒有吃完。”
費薄林聽他一一彙報完,又搶在溫伏下一次開口前問:“牛奶和水果呢?”
溫伏交作業似的一五一十說:“喝了一盒菊樂。”
沒交代水果,自然就是沒吃。
今天費薄林給他準備的隨餐是火龍果,溫伏喜歡吃又脆又甜的東西,不大愛吃這個。
沒得吃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挑,吃飽了自然就把不想吃的留到一旁。
為了照顧溫伏的口味,又怕被溫伏瞧出來,費薄林每頓飯會給溫伏做一些對方不喜歡又無關痛癢的食物,比如今天炒菜裡的青椒和餐後的火龍果。
溫伏第三次準備開口時,又被費薄林搶了先:“黛姐說你前幾天生病了,好些了嗎?”
這次溫伏沒有回答。
他盯著費薄林看了一會兒,遲鈍地察覺到對方這是在有意打斷他說話。
他暫時沒想明白費薄林這樣做的原因,於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果不其然,費薄林見他不吭聲了,似乎鬆了口氣,但神經仍然是緊繃的,提防著周圍是否存在狗仔拍照:“我待會兒還有個會,現在要離開。先讓司機開車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沒給溫伏拒絕的餘地,只是頓了頓,又不放心,往外喊道:“張朝。”
喊的同時,費薄林把放在溫伏頭上的手放了下來。
其實他很想再多放一會兒,但兩個人接觸得越久,被拍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張朝聞聲趕來,費薄林示意他帶溫伏出去:“讓司機開到雲河頌,你跟到家再來找我。”
費薄林清楚,溫伏一向最聽話不過,即便他心裡再不解,還是會跟著張朝往外走。
豈料快走到門口時,溫伏毫無預兆地回頭。
“我明天想吃打滷麵,”溫伏緩慢地說,“你會給我做嗎?”
費薄林愣住。
原來溫伏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每天吃的飯都是他做的。
他不說話,溫伏就一直看著他。
直到費薄林首肯似的點了一下頭,溫伏低下眼睫,踏出門外。
十分鐘後,費薄林坐上回公司的另一輛車,準備去見突然造訪的不速之客。
見到溫伏的五分鐘前,他接到秘書的電話,許威又來找他了。
所以原本他就是要把剩下的事跟貨倉負責人簡單叮囑後直接趕回公司的。
回去的路比來時更耗費時間,他閉上眼,仰靠在後座上,左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捻著指尖。
那裡還殘留著溫伏頭髮的溫度。
費薄林不斷回憶著剛才把手放在溫伏頭頂的感覺,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閃過無數個不該出現的畫面:
他的手從溫伏的頭頂移向耳後,溫伏的耳朵薄薄的,背光時能看見隱隱的血管和短小的茸毛,耳垂上有點肉,一捏就泛紅;隨後他會捏住溫伏的肩,把溫伏擁進懷裡,溫伏的骨架小,骨骼纖細,肩頭的弧度都像是為了契合他的掌心而生長的,剛好能讓他握住,接著他會用瀕死掙扎的力氣圈緊溫伏,沒人比他更瞭解,那件衝鋒衣下是一具如何纖細伶俐的身體,紅的紅白的白,乾淨光潔得像一匹綢緞。他會把溫伏揉進自己的骨頭裡,抱緊,親吻,從額頭吻到眼睛,再從眼睛吻到嘴唇,吻遍每一個地方,不會用那種客氣輕柔的方式,他要用一點恰到好處的力氣叫溫伏吃痛,痛到一次次小聲喊他“薄林哥哥”,痛到剛好眼淚懸在眼角難以滑落,最後再把溫伏——
費薄林長長吐出一口氣。
都是幻想。
他比誰都清楚,溫伏那樣的眼神,無限靠近的舉動,都是因為溫伏只把他當久別重逢的哥哥。
是他心思不乾淨。
既然心裡已經不乾淨了,手上就不能再不乾淨。
那些不堪入耳的念頭和想法還沒來得及從他腦中抹煞,公司便已經到了。
司機下來給他開門,費薄林一動不動,坐在位置上平復了半晌才睜開眼,目光又沉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