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說不出哪裡痛,只知道需要雨(第1/2 頁)
“呼……” 祈雨的聲音有些發顫,制服單薄,隨著溫度的降低他也冷得半死,他低下頭,懷中的香石竹只淋到了一點點雨,保持著它原來清新的模樣,這讓他的心裡寬慰了不少。 想著要將母親床頭的舊花換掉,他腳步不由輕快了一點,上了樓梯,左手卻隱隱作痛。 好冷。 他這麼想著,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枯萎的香石竹依舊在櫃子上,只是床單整整齊齊,躺在上面閉著眼睛的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秋生把她接走了。 手裡的香石竹掉落在地,祈雨如夢初醒,沉默地將那盆枯萎的香石竹抱走,將自己買的新花換上。 隨後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帶著那盆枯萎的花,輕輕又離開了這間病房。 是好事的。 他安慰著自己,雪乃被秋生接走,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療,說不定還有醒過來的機會。 是好事的。 他反覆在心裡說道,頭卻始終沒有抬起來,髮絲的陰影遮蔽了他的瞳孔,直到一位護士經過: “誒?是桐原君嗎?” 祈雨一愣,點點頭。 “你媽媽被你爸爸接走了哦。”那名護士笑了笑,“今天下午剛接走的,轉去新宿的醫院了呢。” “我知道。” “啊咧,你爸爸沒有告訴你嗎?”護士一臉疑惑,似乎察覺到了祈雨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 “告訴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祈雨重新抬起頭,臉上的表情依舊冰冷,瞳孔深處彷彿一灘死水。 “多謝你的告知。” “不用謝哦。”護士越走越遠。 祈雨抱著枯萎的花,站在醫院門前,望著屋簷上流淌而下的雨水,一陣沉默。 秋生只說自己會將雪乃接走,可祈雨沒想到他這麼迫不及待。 意思已經很明瞭了,他不願意再跟自己扯上關係。 祈雨心中那股難言的窒息感像是刀子一層一層颳著心房表面的皮肉,他咳嗽了兩下,衝進了雨中,往家的方向狂奔。 枯萎的花瓣隨著雨水和風逐漸從莖葉上脫落,也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是啊,沒了根,花瓣就不知道飛去哪了,換做是平時,風會帶著它們轟轟烈烈地飛一場,但如今雨滴的重量只能讓它們砸的暈頭轉向,落地腐爛。 誰又來問過它們呢?也許它們早就受不住這樣的摧殘了。 等到回到家的時候,祈雨手裡早已經沒了那束香石竹,他兩手空空,臉上佈滿了雨水,渾身都溼透了,但他卻感覺自己重新擁有呼吸了。 祈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忍受著肺裡寒風的侵蝕,聽著雨聲,心中一陣別樣地舒適。 …… 美智代低聲對著直樹咬著耳朵:“直樹,你看一里今天是不是很高興啊?” 直樹點點頭:“交到朋友了吧。” 他老淚縱橫地吃著飯,心中一陣欣慰,自己這個社恐女兒終於勇敢地邁出了社交的第一步,而不是整天抱著那個敗家吉他吵他們老兩口睡覺,做一些愛做的事。 美智代也不由有些欣喜:“真好呢。” “不過,那條圍巾是誰的?” 可能是這句話,美智代說的有些大聲,一里剛吃完飯,臉上一僵,頓時化作了一隻蛞蝓,悄無聲息地滑下桌,用只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鄭重地嘀咕了一句:“我吃完了。” 隨即飛也似的溜上樓,從書包裡翻出自己的手機。 【青蛙】:祈雨同學,在嗎? 【R】:? 【R】:圍巾明天還給我就行……喜歡的話你一直戴著也沒事。 一里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櫥窗邊上掛著的圍巾。 【青蛙】:知道了!非常抱歉! 【R】:不用這麼鄭重,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R】:我先洗澡去了,外面下的雨很大。 一里看著訊息發愣,回了一句好的,開啟了自家的窗戶,可這不開不知道,一開那冰冷的寒風就跟刀子一樣往她空空蕩蕩的領口鑽,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將窗戶關上,抱著膝蓋坐下,心有餘悸: “好大的雨,不過祈雨同學不應該早就回家了嗎?” “他是不是淋雨了?”一里有些琢磨不透對方洗澡是習慣使然還是淋雨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等對方回來再問問吧。 手機那頭的祈雨一回家就鑽進了浴室,隨著噴頭中湧出的水流逐漸變熱,他也舒服地鬆了口氣。 想那個女人幹什麼? 祈雨記得自己總是覺得雪乃管他管得太嚴,明明自己都不是親生的,為什麼她要對自己抱有那麼大的期待?希望自己成為像秋生一樣的鋼琴家? “媽媽,我練了三個小時的琴了,可以去玩了嗎?” 年幼時的祈雨望著窗外公園裡奔跑的孩子,眼中的羨慕不言而喻。 “彈。”雪乃的神色依舊嚴肅,在祈雨的印象裡,女人似乎從來沒有笑過,孩子莫名有些緊張,開始在鋼琴上演奏起來。 一個錯音,很是突兀,讓孩子所有的期望全都爛在了琴譜裡。 雪乃皺起了眉頭,她皺起眉頭的樣子很可怕,小時候的祈雨最害怕的就是雪乃露出這副表情。 “三個小時就練成這樣,你父親是怎麼教你的?” “爛泥扶不上牆,繼續。”她沒有管孩子那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