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原來一直有個燈光師(第1/2 頁)
“哥哥為什麼不太愛笑呢?” 秋玲的眉眼彎彎,孩子的稚嫩在她臉上卻美極了,像是一個小洋娃娃,手裡抱著的真正的洋娃娃在她的笑臉下都遜色了幾分。 祈雨只是冷著張臉,瞥了秋玲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就傳來了一個女人嚴肅的聲音: “別管你哥哥。” 這句話是對秋玲說的,而對祈雨說的話很快就接踵而來: “今天的琴練了嗎?” “沒有。” 祈雨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站起身來,坐在了昂貴的鋼琴前,悠揚的樂聲將女人擰巴著的眉間撫平,她望著孩子的目光令祈雨有些捉摸不透,甚至覺得古怪。 她眼裡的感情像是流不盡的水,冰冷又潮溼,但卻無處不在。 那個時候他還小,不知道這樣的感情叫愛。 “你為什麼不太愛笑呢?” 女孩留著一頭不算長的紅色頭髮,翠綠色的眼睛盯著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少年,疑惑地問道。 “我不知道。” 祈雨搖頭。 他不擅長做出什麼表情,或許這樣的習慣在福利院裡就已經是了。 在那裡他做什麼都不會被喜歡,不會被誇獎,是大人殺雞儆猴的那隻雞,是舉例子之前的那道實驗題,護工們的素質參差不齊,拉著他的三觀擰來擰去,說什麼他都信,少年在張嘴吃肉的年紀卻啃了一嘴的雞毛。 福利院的孩子們大多都會被套上怪胎的麻袋,扔進口頭協定的監獄裡,有些被領養的,或許是出獄了,或許是來到了另一個牢籠。 而那些沒有被領養的,年紀大的,爬出麻袋的時候就像是爬出了母親的肚皮一樣,在嘈雜聲中迷路,在冷血的社會里,他們微微跳動的心無處安放也無處可去。 祈雨寧願迷茫地一個人踏入社會,也不願意承擔和陌生人共處一個屋簷下十幾年的風險, 為了不被領養,他學著電視裡的惡霸,臉上展露出鋒銳,終於,那些護理員拿他沒辦法,來領養的人也因為他的古怪而放棄。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養成了習慣,對任何事情都儘量保持處變不驚的態度。 畫面隨著思維一陣陣跳轉,祈雨只覺得一陣眩暈,就掉進了另一個夢裡,他回過頭,女人手裡提著高跟鞋,赤著腳踏進玄關,身上滿是酒氣,她濃妝豔抹的樣子疲憊而又令人憐惜,她倒在地上的時候,祈雨也伸出手去扶她。 “我身上很臭吧……都是酒味。” 她自嘲地笑笑,祈雨猛然想起那段時間似乎是會社最困難的時候。 旗下多位藝人被爆出醜聞,口碑斷崖式下降,不知道雪乃是得罪了什麼人。 但他只是扶起了這個女人,她的身子軟軟的,但說話卻硬氣得很,很難想象她在酒桌上到底板著臉撐了多久,回到家才會這麼不顧形象。 “你知道我去幹什麼了?” 酒後吐真言或許是真的,月退女士之前很少會主動和祈雨搭話。 “知道。” 孩子點了點頭。 “聞到臭味了?” 月退女士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捂著嘴,過了一會那股感覺又平息了。 “不臭。” 祈雨搖頭: “是日子的味道。” 這句話不知道觸碰到了月退女士那根神經,她大笑了起來: “小孩子知道什麼是日子嗎?” “沒有領養我,你也不用這樣。” 祈雨平靜地說道,月退女士只是癱坐在沙發上: “我只是給我往後餘生找個依靠而已……” “但現在你是我人生的依靠。” 孩子的眸子在黑夜裡閃閃發亮,等到他再睜開眼的時候,自己恍然間已經長大了,面前是潔白的天花板,而鼻腔裡繚繞的酒氣也早就消失不見了。 他望著窗外,天還矇矇亮,要是在冬天的話說不定現在還是一片漆黑呢。 手機裡的語音通話還沒結束通話,仔細聽還能聽見少女的鼾聲,祈雨坐在床上呆呆地聽了一會,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居然還有些不捨。 喜歡的人,她睡著時的起伏和微微的鼾聲你都覺得可愛。 練習了也有一週了,最近一里一天都在和樂隊進行磨合訓練,晚上的時候就跟祈雨在打電話複習功課,事實上這一學期學的東西也不是很多,祈雨雖然沒聽課,但很多東西都是雪乃曾經給他報的補習班裡有見過的內容。 高中的課程他還是知道點的,看看書基本也能理解,隨堂測驗的分數也還不錯。 塔野和高橋最近不知道鬧了什麼矛盾,已經連著好幾天不說話了,甚至平時路過都是裝作看不見的樣子,祈雨看著高橋有些失落的樣子,有點不好意思將那一週可樂的事情放在嘴邊。 “房租……水電……吃飯還有交通花銷……醫院……” 祈雨坐在了桌前,一筆筆算著這個月的賬單,今天下了一場大暴雨,而且風很大,報社的社長怕他一個高中生路上有危險,就不讓他送了。 工資照常發,前提是祈雨要帶小秋來給他狠狠地吸一吸。 被貓奴嚇暈了。 至於小秋,祈雨這次態度很強硬地不讓它出去,現在正在少年的腳邊趴著,很愜意地在小睡。 連著打兩份工,祈雨一個月能賺十八萬日元,只要不亂花錢甚至還有剩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