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姦夫 (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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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飛奔而來,似是帶著某種衝勁兒,將寂謐的夜與寧靜的月一起踏碎,直接衝進院落裡來。
蕭言暮方才流露出來的那一點脆弱也隨之消失不見,她又變成了原先那個滿身硬刺的蕭言暮。
能在這個時候,闖進她浮香院的,她腦海裡面只有韓臨淵一個人。
韓臨淵要來,而她的房中還有另一個人。
蕭言暮的目光幾乎是立刻便落到了沈溯的身上,她不能讓沈溯被發現。
沈溯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分明可以直接藏起來,他有太多地方可藏了,屋簷上,床下,窗外,甚至能直接隱匿在一個不大的櫃子後面,他是做錦衣衛的,天生知道怎麼藏好自己。
可是蕭言暮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他竟像是一個不知道怎麼辦的人一樣,站在原地沒動。
蕭言暮頓時急了。
她匆忙站起身來,匆忙無措的拉上了沈溯的手。
她的手輕柔細軟,拉上他的手時,緊張的微微用力,扣住他的手後,匆忙拽著他往床上跑。
床榻間有帷帳,而且床是就寢用的器具,是最私密、不能見人的東西,只有床的主人可以上來,所以人們在想藏起來什麼東西的時候,都會首選自己的床。
而現在,沈溯就是蕭言暮要藏起來的,最私密的,不能見人的東西。
被蕭言暮推進床榻間的時候,沈溯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仰躺在床榻上,看著蕭言暮對他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月色下,蕭言暮的臉淨白的像是一捧雪,略顯焦躁的望向他、將被子扯過來,匆匆蓋在他身上的時候,像是隻慌亂刨洞、藏起幼崽的小狐狸。
柔軟的被子將沈溯覆蓋在其下,沈溯由下往上看,能看到蕭言暮那張在夜色下泛著泠泠柔光的面。
她給沈溯堆出來了一個安全窩,她害怕的時候,似乎就喜歡用被子將自己裹住,所以她理所當然的這樣安排沈溯。
她想,這裡是她的浮香院,沈溯是為了她而來,那她就應該保護好沈溯。
“別怕。”將沈溯藏好的時候,蕭言暮還輕柔地拍了拍被子,和沈溯說道:“躲好,不會有人發現你的。”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沈溯心頭縈繞,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保護,柔軟的被子將他裹起來,讓沈溯腦子裡瞬間冒出來些不可為外人道也的想法。
姦夫的滋味兒也不錯。
——
蕭言暮將沈溯藏好後,匆匆將床帳拉下,重疊柔軟的帷帳遮蓋住裡面的身影,與此同時,奔到門口的人已經驟然推開了門。
北風裹著寒意,瞬間從門外撲進來,細雪與月光照亮了門前方寸地方,蕭言暮冷著眉眼回過頭時,正看見門外衝進來一道興奮焦躁的身影,對方穿著一身素白色的圓領書生袍,上繡雲鶴青竹,頭頂玉簪,一張與蕭言暮有三分相似的面上漲得通紅。
“阿姐!”他如同以前一樣,冒冒失失,進門便先喊“阿姐”。
蕭言暮見到蕭言謹的時候,心底裡的防備漸漸鬆緩下來。
不是韓臨淵。
“你來做什麼?”但是就算不是韓臨淵,蕭言謹她也不歡迎。
蕭言暮對蕭言謹的感官很複雜,她覺得蕭言謹背叛了他們的姐弟情誼,他投身向了韓臨淵,也許是因為韓臨淵的權勢,也許是因為男人天生就不能共情女人的情緒,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因為那麼一點委屈而放棄榮華富貴,總之,他傷透了蕭言暮的心。
蕭言暮現在不想見到蕭言謹。
蕭言謹衝進來的時候,也察覺到蕭言暮對他的冷淡,蕭言謹有一瞬間的愧疚和不安,但是很快,這些情緒都被沖淡了。
蕭言謹的面上揚起了幾分笑意,和小時候一樣。
像是得了夫子的誇讚,跑回來找他阿姐炫耀似得,他高高抬起下頜,說道:“阿姐!我幫你出氣了,我幫你抓到那個白桃的錯處了!”
蕭言暮的腦子恍了一瞬。
她聽蕭言謹提到白桃的時候,心底裡都沒有多少恨意,她只是疑惑,白桃有什麼錯處,能讓蕭言謹一路跑過來,新歡鼓舞的跟她邀功。
她想,蕭言謹應該也搞錯了幫她出氣的物件,她想出氣的人是韓臨淵,不是白桃,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