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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西山與護衛穿梭在造夢樹中,突然發現了他居然是孤獨的——他體驗到了孤獨這種成分。就連陸壓這些遭受過背叛、失意、低谷的人,心中都保留著一片淨土、一份希冀、一個珍藏心底的人。他卻孑然一身,他有了可以奉獻的事業,忠心可靠的屬下,愛戴崇敬他的居民,懂分寸知進退的伴侶和子嗣後代……似乎一切都有了,圓滿了!
但原來……他心裡還又一塊空著,找不到人填滿。
幕西山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他的合法伴侶,一開始的相處很不美妙,但現在漸入佳境卻像寒冬裡守著沒有溫度的火苗,就那麼不溫不火地燒著,看上去融洽而已。對蔣麒,兩人都身負要職,聚少離多,比起風花雪月的無謂浪漫,兩人總是以公事為重,距離相知少了那麼點陪伴,離相愛又少了那麼點觸動。
而蔣麒似乎也看明白幕西山清冷疏離的性格,很少越雷池,蔣麒本想溫水煮青蛙,實際卻像蝸牛爬一樣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終點……走入幕西山的心。
下來是席善,兩人前世沒有交集,今生,也多是不愉快的交集,不是席善威脅諷刺他,就是他破壞席善的好事。幕西山也很奇怪這時腦中會想到席善……或許是席善記憶石裡的那些事情太過驚心,竟然在那時少有得讓他產生觸動,而席善古怪的性格,不拘綱常的行事作風,都讓幕西山很難忽略他,心中暗自警惕——但歸根結底,這還是個與他毫不相干,並沒有多少記憶的人。
幕西山很快掠過席善,想起了西蒙——佔用了他人生的大部分時間,讓他萌發了喜怒哀樂的,唯一能在他心中佔據一席之地的個人。兩人前世相處亦父亦師,西蒙的感情總是過多剋制,所以他過去竟從未發現,西蒙對他有過什麼想法。
幕西山在記憶中隨便翻翻,就能找出許多與西蒙有關的記憶,並且印象深刻。西蒙養育教導他,組成幕西山的現在,就來自西蒙的曾經——幕西山可以很確定地說,他對西蒙擁有深厚的感情,直到老死,他也會感謝西蒙的恩情。但幕西山也可以確定的說,與西蒙的那些記憶並沒有讓他重溫舊夢的需要。
打個比喻,就像一個人練字,當他拿著一份完美的成果時,絕對不會想再重複一遍日日夜夜埋頭苦練的過程……西蒙就是那個培養了幕西山的過程,提供了筆墨紙張,陪伴了時間,教導了一筆一劃橫豎撇捺——而幕西山的現在,就是那份喜悅的結果。
幕西山用一路的白夢堅定了自己缺乏愛上某個獨立個體的可能後,他看到造夢樹的樹王。
當他惋惜地撫摸樹幹,自嘲他枯燥的心田時,他突然睏倦,腦中悠悠盪盪像漂浮在空中雲海,他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腦袋,意識就像沉入了無邊的泥濘裡,拖曳著,把他拽向深處……然後他嗆出一口水,睜開了眼睛。
看到一個黑髮垂間的女孩低頭看他死了沒有,伸出的手正打算掀開他的眼皮,女孩的衣服溼漉漉地貼在身上,讓渾身的曲線暴露出來,十五歲的薩西不自在地移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河岸邊。
“哦,你沒死啊,真好,要讓我白跑一趟我都想著要不要鞭屍洩恨。”女孩一開口,就充分暴露了本性。
“……謝謝。”薩西自動過濾了後半句。
“不用謝。”女孩毫不謙虛道,“你要慶幸,你比那個水妖長得好看,要不然我說不定就宰了你去救他——不過過程不重要,結果是我幫你宰了他,又把溺水的你抱上岸……對了,你要怎麼償還我救命的恩情?”看薩西被說得愣住了,女孩歪頭想了想,“我可從沒救助過誰。你得了這麼大的便宜總不能敷衍我……唔,算了算了,我吃點虧,娶了你,你就乾脆呆在我身邊慢慢還吧。”
女孩一句跟著一句肯定,沒給幕西山留出任何出言反對的空間,就一個人就把所有事決定了!
薩西緩緩張開嘴,又緩緩合上,已無話可說。女孩又伸手在幕西山臉上摸了幾把,在溼漉漉的少年薩西心頭又添了一把火,“唉……真奇怪,我怎麼一見你就這麼歡喜呢……明明以前路邊多塊石頭我都礙眼地想踩成粉末?”女孩疑惑著、感嘆著,最終自顧自得出定論。
“或許……這就是命運所說的天生一對。”
這是個性格非常非常古怪,又非常非常纏人的女孩……嗯,其實連性別都不能毫不猶豫地斷言。雖然黑髮女孩有著豐胸細腰為證,身材高挑——比薩西都高上幾指距離,相貌出彩——薩西有時候覺得她和他的金髮夥伴長得很像,相似到常常懷疑兩人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但她潛意識裡總把自己當成男孩。
比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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