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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裡的野獸不跑出來作惡。
所以,在兩人分開時記掛女孩不是思念……薩西以為是擔憂又在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受害。
所以,在兩人相聚時心底一鬆不是喜悅……薩西以為是放心終於可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不會再有多餘的受害者增加。
所以,在女孩稍微皺眉時他就上去開解不是關心……薩西以為是提前解除警報,避免女孩發洩脾氣隨心害人。
但當薩西從床上醒來,看見滿地浮屍鮮血後,他確實滿心憤怒——可他生氣他做了那麼多,努力了這麼久,這些人為什麼要惹怒女孩逼她破殺戒……毀了他的成就,浪費了他的苦心。然後薩西捂住臉,忽然為了那一刻的想法慚愧……他才知道他沒法再自欺欺人。
他在意,與眾不同地在意這個奇特的女孩,用她奇特的方式霸道的不顧一切地愛著薩西,連逃避的機會都不給他。
當薩西心中一無所求,連自己都不在意時,他可以當個絕對正直的人……但當心中住了一個人時,心中高入雲際的房子就會自動降下脊樑,降得一低再低,低到忘記過去的堅持和嚮往,只願小小一座,只裝一個她,為她遮風,為她擋雨。
愛……可以讓人偉大,也可以讓人變得膽怯、自私、卑劣。
所以薩西偉大地捨己為人,膽怯她受到傷害,自私地不提死者償怨,卑劣地藏起他的正直不屈——他當了一次助紂為虐的幫兇。
蔣麒找到幕西山時,陸壓幾人正面色著急地圍在樹下,圍在幕西山身邊。看見蔣麒親自到來愣了一下,就讓開位置,說明情況。幕西山跟著幾人來到造夢樹王跟前就分散開來,等注意到時,幕西山已經靠在樹下睡著,一個美夢卻讓他時時皺眉,常常抿嘴,而隨著時間流逝,幕西山卻有了長夢不醒的趨勢。
陸壓等人著急,想盡辦法都叫不醒幕西山,正打算爬上高聳入雲的樹王雲冠上摘果子,蔣麒就來了。
蔣麒走到幕西山面前,剛剛蹲下,就聽見幕西山嘴中呢喃出一個模糊的名字:
“勒託。”
蔣麒捂住左胸閃過浮光的鏡面,對陸壓等人說,“我知道了,你們散開……原來幹什麼就繼續去幹。”
等護衛們走遠,蔣麒鬆開手,西蒙才幽幽出聲,那頌詩般的抑揚頓挫像是唱起閨中幽怨的小調。
“勒託,意指黑夜的孩子,多用於女子姓名……影靈在幻境試煉裡,就叫這個名字。”
蔣麒和西蒙都明白——最不理想的情況發生了。在造夢樹樹王面前,那段埋藏在記憶深處,被遺忘的記憶被挖出來了。
就在這時,幕西山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最先看到蔣麒,似乎思考了一陣,又盯著蔣麒的眼睛,那雙湛藍的沒有一點陰霾的眼睛——幕西山的眸光停頓了幾秒,就移開,然後看到了他胸前的鏡子,上面閃動著熟悉的浮光,先是一雙漾著碧痕的藍眸,幕西山凝視那裡,卻像看著遠方,眼中並沒有生出任何波動。
直到鏡子裡的西蒙微微嘆息,緩緩閉上眼睛,再次睜開。
幕西山的眼中映出了那雙陰霾的暗沉的黑藍色眼睛,就像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一個黑髮的女孩……十五歲的薩西想要把那個性格陰暗的女孩拉到陽光下,他們並肩走著,晨曦的光輝灑在女孩的發上,明明那麼烏黑的一頭長髮,卻被光映出了微微的深藍,那時,光芒下沾著晨霧的黑髮,如此接近這時鏡子裡那雙眼睛的顏色。
那是黑濛濛的,泛出微微藍色。
這雙眼是幽藍的,蒙著灰色陰霾。
——已經顛倒了,但還有機會改變不是嗎?他無非是,再費盡心機一次……再努力一次,幫助那個用全部愛著他的可憐的,迷失了的傢伙,重回正途罷了!
第0章 啊……大結局
蔣墨很憂愁。
在講述他的煩惱前,他需要先介紹一下自己。他今年五歲,一頭跟爸爸一樣漂亮的黑髮,他的父親們(為什麼用這個負數請允許他等會兒再抱怨)——反正,就是因為長得像他親愛的爸爸,他從小就比他愚蠢的哥哥更受疼愛(這個蠢哥哥有多麼愚蠢也等會在著重討論)——總之,他長得很好,父親們都說全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可愛的孩子了……當然,這裡三個父親中有兩個父親的誇耀不是那麼真心。
那兩個父親心裡最可愛的孩子是他爸爸……嗯,雖然有點難以啟齒——蔣墨很多時候覺得這是家恥,那兩個父親據說看著爸爸長大,養育爸爸成才,所以爸爸在他們心中永遠是孩子。
當然,在爸爸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