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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眾裡尋她千百度

沒有記憶，沒有姓名，沒有年齡。

我遇見的第一個人是蘭兒姐姐，她給了我半個發黃的饅頭。

告訴我：要活著。

之後，我就開始跟著她到處流浪。一張餅一人一半，一塊肉一人一口。

可是，她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然從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變成了二十七八歲的老姑娘，額頭淡淡的細紋若隱若現。而我，依舊是當年那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容貌體態都未曾發生任何的改變。

而每每到晚上，我就會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弄醒。有時覺得很可怕，有時又覺得很幸福，渾渾噩噩，無法安睡。於是，我每天都頂著一雙黑眼圈，無精打采。偶爾，白天我也會做做夢，比如：吃一頓飽飯，或者可以有一件禦寒的衣物……

一年前，蘭兒姐姐帶我來到了一個叫做“乞丐街”的地方。起初，這裡的人們並不友好。早上，我們鋪好的茅草中午回來就會不見，我曾經氣憤的逮到一個小孩，他手裡拿著我們的食物和碗，流著鼻涕衝著我們傻樂。最後，還是蘭兒姐姐好心的讓我放他走了。

後來，蘭兒姐姐經常把僅有的食物，送給一些瘦小的孩子和年邁的老人，大家才漸漸的接受了我們。於是，我們相安無事的在這裡過了十幾年。

“你，過去點！擋到路了。”

一個趔趄，被大個子拽到了一旁。我惡狠狠地看著他，他得意地仰著頭，斜斜的看了我一眼，哼著小調向前走去。

這個大個子就是當年那個被我抓到的小孩。

我又跑到河邊認真地看了看自己的臉，果然，還是沒有變。站在樹下，看了看十幾年前劃的印跡，依舊高過頭頂。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以前，聽老人們講過一個故事：古時候有一位天神，神通廣大，天地萬物的生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也正是因為如此，她能看見所有人的前世今生。

但是，她愛上了一個男子。

當她開啟神力，看到那個男子最後會死於非命時，她動搖了。原本歸於平靜的神之心，開始了莫名的躁動，第一次有了想保護他的慾望。於是，她不聽勸告，堅持要用神力替他續命改道。

可是，這個男子竟然是她的神劫！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男子恨透了這位天神。竟然親手將長劍刺在了她的身上。這位大神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果然是神啊，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死掉。不過，我還是有點替這位天神感到惋惜。

最後，這位天神以神祉起誓，將神力全部轉化在了男子身上，才勉強留住了他的性命。而她自己卻要受灰飛煙滅的懲罰。

就在元神泯滅，軀殼快要消散的時候，一條神龍趕來救走了她。從此之後她便以龍鱗續命，不生不滅。

我怎麼覺得自己也好像，也有點不生不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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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蘭兒姐姐走了。我清晰地感覺著她的身體在一點一點的變冷。我緊緊地抱著她，努力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她看著我，溫柔地笑了笑，寵溺的揉著我的頭。沒有想像中的痛苦，從她的眼睛裡我甚至看見了一絲解脫。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很大，到處電閃雷鳴。我恍惚看見，天空中盛開了一朵巨大的蓮花。一道閃電，那蓮花便碎裂開來，緩緩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我害怕地往蘭兒姐姐身邊蹭了蹭。

“以後撐不下去了，就來找我。”

這竟然是蘭兒姐姐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伴隨著一聲炸雷，她的胳膊重重的落了下去。

我的頭開始疼了起來，那些夢中的碎片開始不斷地糾纏，拼湊。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蘭兒姐姐，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外一個身影。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白色的衣裙，大大的眼睛。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一片竹林之中……

蘭兒姐姐走了，我就成了這裡唯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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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街狹窄而又悠長，賣藝乞討的人數不勝數。所以，很多的有錢人都不願意走這條路，因為他們一進這裡就會被一路糾纏。可由於它是通往京都的唯一出路，於是，每天從這裡經過的達官貴人也依舊不少。

每當那些錦衣華服的男人從我身邊走過，總會丟一些東西給我，有時是錢幣，有時是一些食物。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可我總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