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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何家還有一個小兒子,何通,十四歲的年紀,去年鄉試舞弊,取消了鄉試的名額。這些年何家一直在為何通走動,為的就是讓他重新參加鄉試。
而聶秋早有耳聞,元善堂已經買通了郡府衙門的人,破格讓何通參加鄉試,可偏偏今年名額滿了,何通還要再等一年!
花了錢還辦不成事,怕夜長夢多的何家自然要想辦法,說什麼也要把何通今年送進鄉試考核的書院裡面,耽擱了日子,總是怕夜長夢多。
“可遠少爺,我今年和你一般年歲,如果錯過了今年的鄉試,無法進入郡府的書院修行,那麼以後”
“你死你活關我什麼事?你考不上郡府書院修行,又和我何家有分毫的關係?再者說,你們莊稼漢子,面朝黃土背朝天本就是上天的安排,卻一個個心比天高,實際上命比紙薄。想著透過鄉試一飛沖天?你們要是都躍過龍門了,還有他孃的天理沒有了?”
一句話說的,何遠盛氣凌人,氣勢儼然壓了聶秋一大頭!站在高出,看著聶秋,猶如是看著亂墳崗裡的枯骨一般,眼裡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怎麼?我退了一步讓你一條活路,你還不領情了?”何遠冷聲道。
“呵好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聶秋冷冷的道:“遠少爺,鄉試考核的資格我說什麼不會放棄,這本就是我一年努力應得的!正大光明,郡府辦法的童生考核資格,誰也別想從我手裡拿走,你若是想要告訴那些煉藥師我偷學方子,你便去說吧!但,誰也攔不住我今年參加鄉試!”
何遠神情瞬間僵硬在了那裡,剛才盛氣凌人的架勢,在聶秋說完這一番話之後,瞬間蕩然無存!
“你要是打算告訴你家的煉藥師你便去說,他們若是想要懲罰我便來找我,但”聶秋頓了一下,看著雪地之上一臉孤傲的何遠,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的道:“大唐律法,童生受照顧,若是沒有透過挑戰,私鬥相殺,那便是要殺人償命的。我相信那些煉藥師就算地位再怎麼超然,也不會因為我一條賤命就去不知死活的觸犯大唐律法!所以只要我不死,今年我依然會去參加鄉試考核!”
何遠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好,我看你寒門士子的風骨有多硬,你安心在這死人堆裡等死吧!”
說完,何遠那張英俊的臉上凝起一片寒霜一般的孤傲殺氣,揮手離開了亂墳崗,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之中。
何遠走了,雪地裡留下來了一排腳印。聶秋站在亂墳崗的中央,樹上幾隻寒鴉鳴叫,似乎是在為自己哀鳴。
聶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而後開始揮汗如雨的在亂墳崗上挖了一條土坑。他雙眼通紅,鐵鏟揮舞的有力,但渾身上下去充斥著對於這種強權之下的無力。
富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一輩子的坦途,而窮人唯有努力,卻也難以改變命運!
可是聶秋不後悔,不是偏執。而是他堅信,只要透過鄉試,成為一名真正的修士,那麼就算那些煉藥師,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到時候,才是真正揚眉吐氣的時候。
聶秋一邊唸叨著,想起了老牢頭臨走交代埋人的事情,便扛著鐵鏟回到了義莊。將那席子展開,面對著僵死的苦主,嘆了一口氣。
對著那已經漸漸僵硬的屍體,雙手合十,盤膝而坐,虔誠無比的將一段往生咒唸誦出來。
第三章 天下氣運
給死人念一段往生咒,這事兒不是聶秋開的先河。之前公主坪義莊裡面,就有一個老師傅,每次給無名的苦主下葬之前都要念一段往生咒。後來那老師傅身子骨不行了,聶秋接了他的班,這往生咒便也一併承了下來。
聶秋沒走出過公主坪,但聽村子裡從外面回來的人說過,佛宗僧人給人超度念往生咒,需要齋戒沐浴,漱口,至誠一心,佛前染香,長跪合掌,念二十一遍。
這麼繁瑣的步驟聶秋肯定沒工夫去完成,能給這陌生的苦主念一遍往生咒已經算是不錯了。更何況,聶秋崇的正道也並非佛宗,而是道經。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一遍往生咒唸誦完畢,聶秋睜開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佛宗是大陸之上和道宗齊名的第一正道,可惜大唐的道觀遠比寺廟多得多,大唐治下的民眾也普遍多信奉道宗,崇尚的三大道君,並非是佛祖。
所以從小耳濡目染的情況下,聶秋對於佛宗並沒有多少的好感。今年鄉試的科目,自己選的便是道宗。
但是雖然不奉佛宗,但是聶秋每次給死人下葬之前,必定要念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