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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壘地。
饒是山峰在段純陽那張精緻英俊的臉蛋,也被這乾燥的山風摧殘的紅彤彤的滿是粗糙。
頭髮枯黃雜亂,嘴角和下顎已有明顯的青色胡茬,那一月之前如同火焰一般炙熱的眼神,此時此刻也黯淡無光,渾濁的如同死人的眼睛一樣。
每日往山上送飯的小廝是一個勢利眼,故而段純陽在山上的這一個月,吃的飯食也多是一些簡單的蔬菜,並且缺米少鹽。這使得段純陽比之上山之前,消瘦了不少。
好在思過崖,雖然是面壁思過之用,但是段純陽卻也從來不用面對那光禿禿的石壁。整日盤膝而坐,看向山下,那是書院的方向。
饒是這周圍一切的荒涼景象,以及那枯燥的幾乎讓人崩潰的山上神火,卻也絲毫沒有磨去段純陽骨子裡,那一種天生的驕傲。
他已經學會了每日成為朔州城第一個目睹日出的人,絕壁的邊緣,盤膝而坐,冥想悟道。
“山下很熱鬧呢。”
不知何時,孤零零的孤峰上面,傳來了一個溫潤的女人聲音。
段純陽睜開了眼睛,回過頭來,餘光看向身後,蘇絳仙一襲銀色長衫,卻與那普通的道姑有著雲泥之別。銀色的道袍長衫穿在身上,長髮系在腦後,一股子成熟的韻味,卻也是段純陽這等少年郎最喜歡的鄰家姐姐的感覺。
長袍遮不住那豐腴的身子,像是一個熟透了的水蜜桃,包裹在銀色的長衫之下,總能讓人浮想聯翩。
“蘇上師,你上山不會只是告訴我,山下很熱鬧吧。”段純陽長出了一口氣,心口提著的那口氣被釋放出來,卻也頓時讓人耳目一新。
蘇絳仙愣了一下,卻也陡然眉宇之間露出了一抹驚駭。依她的修為,自然能夠一眼的看出來,段純陽修為上面的巨大改變。
“你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應該做不聰明的事情。”蘇絳仙說了一句話,看向段純陽,說道:“你雖然驕傲,但也不至於為了那一點點廉價的驕傲就去僱傭傭兵來殺自己的同窗士子。”
段純陽依然淡定,渾濁的暮光柔和的像是一灘水。
“因為你是一個聰明的人,聰明的人必然只做聰明的實情。”蘇絳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段純陽微微一笑。
“蘇上師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想要殺死聶秋嗎?”段純陽看向蘇絳仙,微微一笑。這笑容蘇絳仙在書院裡看到很多次,從段純陽進入書院期,他便看到過。
只是今日再看,卻感覺到了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你也說了我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怎麼會做傻事?如果只是旁人教唆指使,我怎麼會輕易的便成了別人手中的刀?”段純陽眯起眼睛,看向蘇絳仙,道:“那聶秋就算沒人指使我,你覺得依照他的脾性,我倆能在書院共存多久?”
聽聞這話,蘇絳仙微微一怔,目光之中滿是驚駭之色:“我計算的沒有問題,問題只是出在我怎麼也算不到,費長房竟然將火遁術傳授給了他。世間險惡,朔州書院只是我跳出朔州城,擺脫寒門頭銜的一個跳板。如果不是沒有學到費長房一身的煉藥本事,我怕是早就離開了。”
說到此處,段純陽眉宇間隱隱有怒意和妒意道:“不過現在好了,宗門大比,攙和著我與那聶秋的恩怨。倒是可以一併做一個了斷,這等天才我在書院殺不了他,便不會讓他握住進入泥犁宗的機會!”
段純陽說完,大手一揮,卻看到片刻間,一團火紅的真氣在他掌心爆開,升騰起的真氣氣旋宛如撕扯著的漩渦一般,撕裂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響。
饒是見多識廣,脾氣乖張的蘇絳仙,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嘖了一聲,滿眼驚駭的看著段純陽道:“你在思過崖上突破了淬體,進階到了煉氣?!”
段純陽大口呼吸,卻看到他口鼻之中噴吐一股東來紫氣。這邊是他進階煉氣的所在,思過崖上終年無人打擾他,每日更是能夠看到朔州城初升的太陽,故而段純陽早已破了淬體境界,成就了煉氣境!
“這宗門大選的比鬥,果真成了你死我活,捉對廝殺的戲碼啊。嘖嘖嘖。”蘇絳仙連連搖頭,她修為高深,甚至不輸費長房。自然而然能夠判斷的出來,七天之後聶秋和段純陽的一戰,絕非像是尋常修士那樣,小打小鬧。
這話蘇絳仙沒有說出來,只是藏在了心裡。轉身下山的時候,她嘆了一口氣。
身後思過崖上已被落日的餘暉灑下金色的光芒,落日的光澤已經讓蘇絳仙看不到段純陽的背影。
天知道七日之後,他和聶秋誰生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