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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了沒?娶了沒?”
“他誰也沒娶,”凱特琳說,“但他卻不遠千里,一路奮戰,回到奔流城來看您。如
果沒有布林登爵士的協助,我也不會在這裡。”
“他向來是塊打仗的料,”他喉嚨乾澀,“他的確有這方面的本領,血門騎士,對
不對?”他向後躺去,閉上眼睛,似乎渾身虛脫。“等會兒再叫他來,現在我要睡一會
兒,太累了,沒力氣吵架,晚點,再叫他進來,這條黑魚……”
凱特琳輕輕吻了他,整整他的頭髮,把他留在自己城堡的陰影裡,與下方奔湧
流淌的河流為伴。她還未離開書房,他便已入睡。
當她回到下層庭院,只見布林登·徒利爵士正站在臨水階梯上,鞋子淌水,一邊
和奔流城的侍衛隊長交談。一見她面,他立刻問道:“他是不是——?”
“他時候不多了,”她說,“和我們料想的一樣。”
叔叔那張粗獷的臉上明顯流露出痛苦之色,他伸手撥撥蓬厚的灰髮。“他願意
見我嗎?”
她點點頭,“是的,但他說自己現在太累,沒力氣吵架。”
黑魚布林登忍俊不禁。“我相信才有鬼。就算他已經上了火葬堆,我們一邊給他
點火,霍斯特這傢伙還是會念個沒完,說我沒娶那個雷德溫家的女孩,這老渾球。”
凱特琳露出微笑,/乙照不宣。“我沒看到羅柏。”
“他應該同葛雷喬伊一起到大廳去了。”
席恩·葛雷喬伊坐在奔流城大廳的板凳上,一手拿著麥酒角杯,一邊跟父親的
手下敘述囈語森林大捷的經過。“……那群人想逃,可我們把河谷兩頭堵得死死的,
然後拿刀拿槍從黑暗裡衝出來,羅柏那頭狼殺進去時,蘭尼斯特家的人八成以為是
異鬼未了。我親眼看見它把一個人的胳膊活生生地扯下來,周圍的馬聞到它的氣味
就發了狂,落馬的人不可勝數……”
“席恩,”她打斷他,“我兒子到哪裡去了?”
“夫人,羅柏大人去了神木林。”
奈德以前也每每如此。他是他父親的兒子,正如他是我的兒子,我必須牢牢記住。噢,諸神慈悲,奈德……
她在綠葉編織的樹蓬下找到羅柏,四周滿是大紅杉和老榆樹。他跪在心樹之前』D是一棵纖瘦的魚梁木,刻畫其上的臉龐多了幾許哀傷,少了幾分堅毅。他的長劍插在面前,劍尖深入土中,他雙手戴著手套,緊緊握住劍柄,跪在他身旁的是大瓊恩·安柏、瑞卡德·卡史塔克、梅姬·莫爾蒙、蓋伯特·葛洛佛等人,泰陀斯·布萊伍德亦在其中,碩大的鴉羽披風攤在身後。這些是依舊信奉古老諸神的人,她明白,但當她捫心自問:如今的自己究竟信奉哪個神?卻找不到答案。
她只覺不應打擾他們禱告,諸神行事自有其理由……即便是從她手中奪走奈德,奪走父親大人的殘酷神祗,於是凱特琳靜靜等候。河風吹動樹梢,她看到右邊遠方的水車塔,上面爬滿了長春藤。佇立原地,所有的回憶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當年父親正是在這片樹林裡教她騎馬,艾德慕曾經從那棵榆樹上摔下來,跌斷了手臂,她和萊沙還在那片樹蔭下與培提爾玩親吻遊戲。
她已有多年不曾回想起這些事,記得他們當時年紀還小——她自己與現在的珊莎相若,萊莎比艾莉亞年幼,培提爾則更小,卻最迫不及待。兩個女孩輪流和他接吻,一會兒鄭重其事,一會兒咯咯直笑,如今回想起來,歷歷在目。她彷彿還可以感覺到他搭著她肩膀的手,大汗淋漓,聞到他嘴裡的薄荷氣味。神木林裡薄荷遍地,培提爾沒事最愛嚼個幾片。那時的他真是個膽大的小鬼,一天到晚闖禍。“他想把舌頭伸進我嘴裡呢。,’獨處時,凱特琳偷偷跟妹妹說。“他也這麼對我做,”萊莎悄聲道,面帶羞怯,但興奮得喘不過氣。“我很喜歡。”
羅柏緩緩起身,收劍入鞘,凱特琳突然想到:她的兒子曾否在神木林裡吻過女孩子呢?一定有吧。她看見珍妮·普爾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城堡裡好些女侍也是,其中有幾個已經滿了十八歲……他既然已經打過仗、殺過人,一定也吻過女孩子。她眼裡充滿淚水,連忙憤怒地將之抹去。
‘‘母親,”羅柏看到她站在那裡,便開口道,“我們必須召開會議,很多事情需要
討論決定。”
“你外公想見你,”她說,“羅柏,他病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