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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燁開著車,心裡想,我終於知道我們之間缺了什麼了,是黏膩感。她,太把我當朋友了。我們之間,有的只是親近,卻不是親暱。他心裡有些黯然,眸光也跟著暗了下去。
“我們去喝一杯?”韓燁建議著。
“燁,我有些累了,不然……明天吧。”高煤凰有些疲憊的說。
韓燁無奈搖搖頭:“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撅著嘴,像個沒吃著糖豆的小孩兒。
“要不,先攢著,等我休年假的時候,都是你的。”高煤凰看他的表情好笑。
“哎,好吧。那……小鳳凰,我是不是該見見你的父母了?”韓燁試探著問。
高煤凰被他問得一愣,從後視鏡裡找尋著他的眼睛,沒看到。他專心開著車,沒有看自己。她問:“怎麼想起要見他們?”
“就是覺得認識你這麼久了,既然定下來了,應該看看二老的。”韓燁的後腦勺衝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哦,也好。可是最近不行,最近我有些忙。”高煤凰低下頭去。
“哦,好,不急。”一路再無話,拉開車門,送高煤凰下車,吻了她的額頭,再目送她走進自己的小院子,韓燁才開著車絕塵而去。他沒有看到,一輛正停在樹蔭裡,還是以前的那個位置,還是那輛車,車裡還是那個人。
坐在車裡的宋擲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來了這裡。他僵坐在黑暗裡,手搭垂在方向盤上,喉頭輕輕動著,看著那個瘦瘦的身影的長髮輕輕飄在她的腦後,一點點走回她的家,走到門前,回頭衝著這邊甜甜笑著揮手。他知道,雖然很像,但她不是在對他揮手。她永遠也不會再這樣真心實意地對自己笑上一笑了。
對於他自己的那場訂婚宴,留給他印象最深刻的東西,不是人來人往的貴客們,不是為安歡喜的笑臉,很可笑,那麼浩大的一場典禮,他記住的只是穿著酒紅色抹胸魚尾禮服的高煤凰繁花一樣笑著跟自己說“恭喜”,真是莫大的諷刺。多少年前,他曾經夢想過這樣的場面,只不過自己臂彎裡微笑的那個主角是她,多麼可笑!
論理說,他這個準新郎,是該沉浸在甜蜜中忙碌著準備婚禮的,可是,他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又把車開到了這裡,犯賤地在這裡靜靜看著那邊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告別戲碼。
他靜靜看著那抹身影,疏離而冷漠,彷彿自己是個帝王,看著腳下卑微的性命。他,給了她太多,是該要回來的時候了。不是求而不得,不是錯身而過,而是,欺騙,欺騙,欺騙!沒有別的,只有欺騙!
屋子裡的高煤凰什麼也不知道,幾天來她太累了,她踢掉了鞋子,赤著腳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洗澡,放一張唱片,給自己倒一杯熱巧克力奶,歪在沙發上,本來還想看看第二天要看的雜誌文字內容,卻在幾分鐘之內昏昏睡去。一個人,睡在一座冰冷的房子裡,一顆被熱巧克力奶稍稍回暖了的心,宿在了開著燈的房間。
手機鈴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是那首《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昨天你對我說你要離開,這種生活讓你覺得悲哀。你問我今後有什麼打算,我笑笑對你說了聲BYEBYE。臨別時我再次抱你入懷,你的身體依然那麼溫暖。我知道誰都可以把我傷害,因為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沒有愛就沒有傷害。愛是一次永久的期待,沒有愛就沒有傷害。我幫你把門輕輕開啟,外面的天空慢慢變暗。不要在這時對我說抱歉,因為沒有愛就沒有傷害,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
高煤凰在剛到法國的時候曾經一次一次聽著這首歌入睡。此時的她,已經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她為什麼這麼痛?為什麼?她的心,好痛。她的心,竟然還在呢,這裡是哪裡?法國、美國?她的思緒一直是混沌,直到被手機鈴聲徹底震醒。她從睡夢裡醒來,愣怔看著沙發上的手機。哦,原來是在中國——上海。原來沒有回去那段,還好,她已經過來了。
她把手機拿在手裡,看看號碼,沒有存號,不知道是誰。
“喂?”她的聲音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醒來,有一些些沙啞。
“睡了?”宋擲成皺皺眉,這是什麼習慣,睡覺也不熄燈的嗎?
只兩個字,她已經知道那是誰。她的心撲通一下,沉入了冰冷的深海,沒有人可以救她。她的手有些哆嗦,她像個癮jun子沒有du品一樣,手顫抖的不行。她一句話也不說,慌亂地摁掉了電話,第一時間就將手機扔了出去,就像那是個燙手的山芋。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昨天你對我說你要離開……”,她吸了口氣,接起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