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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問了一句,伸手去拿另一瓶酒,卻晚了一步。
綠眸噴火,灼灼燃燒。他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剋制住不揍他,昨天他先坐飛機回到宣城,今天接到消失說沐峰義病故,他馬上又飛了回來。
在醫院和祉漢碰了頭,知道雷厲霆在這裡,卻沒想到全看到他這副鬼樣子。不就是死了一個沐峰義嗎?有必要像天坍地塌?
如果是他絕不會為其多傷一分心,他從沒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說什麼為了他好,若真為他好,就應該瞞一輩子,而不是臨死才找來。
這樣自私自利的親情不要也罷。
可是,看似無情的雷厲霆,比誰都多情重傷。沐峰義臨終他沒有原諒他,最痛苦的不是他,而是雷厲霆。
果然不出所料,他居然要這種方式折磨自己。看得他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將他拉近自己:“雷厲霆,你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你以為愧疚自責,折磨自己沐峰義就能復活嗎?三十年前是他無能,三十年後是他自私,你不原諒他是應該的。”
同樣不知自己親生父母是誰,但他從沒想過要找。既然當初不要他,那麼就一輩子斷了。雷厲霆卻不同,他很固執,明知真相往往很殘忍,卻執著找了那麼多年。
不負責任的父母根本就不值得去找,更不會原諒。一個人不是也挺好的,就像孫悟空無憂無慮,無迫無掛。
凌蕭亦的話是同病相憐的安慰,站在不同的角度上,有不同的觀點和想法。若是以前他會認同,可是,在經歷了這麼許多後,他硬下心腸,冷血地拒絕了他最後的哀求。
當時並不覺得怎樣,可一靜下來。想到他再也回不來了,他就悔恨交加。
“跟我回去,我們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凌蕭亦看了眼狼狽頹廢的雷厲霆,憤怒不已。一個多月間,他幾經生死,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又自我折磨。
轉頭,深深看了墓碑上依舊燦爛笑容的臉。“讓我再陪小熙一晚。”淡淡的蕭瑟語言,彷彿絕別。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綠眸掃了一眼墓碑上的林熙蕾,終是無語轉身離開。徹底做一個告別也好,省得以後再糾纏不清。
“等一下。”黑色的背影僵住,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一聲嘆息夾在風裡:“你去看看小汐吧,我剛剛傷了她。”艱澀的苦在嘴裡漫延,分不清是什麼滋味。
“還有,給她一張支票,金額由她填。告訴她,我將海邊別墅過戶到她的名下,她可以和薄蘭住在那裡。”幽幽靜靜的聲音,平平淡淡的語氣,彷彿在交待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公事。
凌蕭亦卻渾身一震,他為了秦汐蕊差點被毒蛇咬死,現在卻做這樣的安排,由他執行。他打算一輩子不再見她了嗎?
劍眉攏成山峰:“為什麼?”此時此刻他猜不出他的真意,他臉上的疲憊和狼狽形成一道屏障,讓人摸不清,猜不透他的想法。
雷厲霆望向天邊厚厚的積雲,對凌蕭亦輕輕說了句。原本的疑惑變成凝重,挺直的背僵硬了好一會兒,離開的腳步匆匆。該來的,不該來的人全走了,地下的靈魂又得到了寧靜。
揀起酒瓶,拔掉蓋子:“小熙,明天我就帶你回宣城去,我們再也不分開,好不好?”呢喃的痴語被風吹得支離破碎,散亂的疼痛染上了照片中明豔的笑臉。
烈酒灌下喉,辣辣灼燒。這是他給自己放縱的最後一夜,宣城還有一場風暴正等著他。前所未有的風暴,也許,不能全身而退了,不過,他已了卻所有心願,不再有任何牽絆。
天一寸寸暗了下來,墓園的寒風夾著冰雨又落了一身。冰冷噬骨,卻冷不過雷厲霆心底厚厚的寒冰。
輕輕吻上林熙蕾的笑:“小熙,如果你還在我身邊,那該有多好啊。可是,你不會再回來了,再也回不來了。”兩道溫熱的液體湧出眼眶,滑入泥土。
秦汐蕊不知道電話,歐烈新特意跑了一趟醫院。回到酒店本應熟睡的她究竟不翼而飛,問遍了所有客服每個人都一臉迷茫,都說沒見過她出去。
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這裡的六星級酒店,沒有房卡掌紋識別是進不了房間的。更詭異的是監控錄影裡查不出任何可疑人員,秦汐蕊就像平空消失了一樣。
在羅馬歐烈新還算有點人脈,派人四處去找。直覺告訴他絕不是秦汐蕊自己走掉,她是個有分寸的女孩,明知道她的失蹤會令他焦急難安,她又怎麼會不告而別?
眼看著天色一寸寸暗了下來,